石琛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依我看来,会在青楼寻乐的男子大多对女色疏于防备,因此最好不过的就是,我自己不露面,而去寻个看起来最没攻击性,最叫人能够生出亲近感的女子去接近他们。”云赦道。
石琛的笑意显现在唇边:“我这小徒儿方才十二三岁,一生的经历却是坎坷多舛,于谋略之事也是有他的一份见解。”
云赦讪笑道:“我不过是戒心重了些。”
“七爷教训的是,连云小公子都能看明白的事,老仆却疏于防范了。”
石朗歉然道,他见这小小云赦分析的头头是道,自己心中已经升起了十分悔意。
从前在石府时,石琛不显山不露水,有时连石家护卫家仆心中都有些看不起他,如今再见面,却依稀感觉他多了好几分的睿智威严,原来从前的隐忍果真都是韬光养晦吗?
石琛微微一笑:“我没有任何要提点你的意思,只是按照我这小徒儿的推理,那指使倩如诱使你们饮酒、以及突然出现袭击六哥的,想必是同一个人了。”
石朗道:“不错。他先买通倩如,令我们中毒,之后一直在暗中窥伺着时机……那毒酒的威力不运功时几乎微不可查,但一旦要动手时便叫人劲力一点点的流失……此后见了六爷落了单,便施以毒手……只是那人是谁?”
“你们觉得是谁?”石琛看向石朗与云赦。
“难道就是白遂之自己?”石朗道,而后摇摇头又自我否决着:
“只是他后来已经受了伤,再想绕到后边偷袭六爷可说是千难万难,除非另有人协助他。”
云赦却有些坚决地道:“我却认为是石广涛。依师父从前的见闻经历,此人枉顾兄弟情义,便是下手要杀害自己的亲兄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等到后期偷袭,随便再寻个帮手来助他就行了。或许那毒酒也不是别人假借他名义送来的,我们先前的猜测实是多虑。”
石琛微微点头:“确有可能是四哥主使,不过……你们都还漏掉了一个人。”
“谁?”
“太常之子——薛华钧。”石琛沉沉道。
“七爷认为是他?”又听到薛华钧的名字,石朗忙摆摆手:
“那薛公子与我们不过是点头之交,只与我们谈了几句话便走了,而且他素日里也与祁家毫无瓜葛,更是小姐的知己好友,又好像根本不通武道。这行刺之人与他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我也不能断定是不是他。”石琛摇摇头:
“这只是一种感觉……我觉得很奇怪,这薛公子既然是来找姑娘的,为什么偏偏一见到你们就迎了上来,而且还对你们很热情?”
“或许只是巧合吧。”石朗仍坚持道:“他与我们攀谈时,言语中也不过只是问及玉舒的近况,也许只是出于一种对故人的关怀也说不定。”
“如果他真是心机深重呢?”石琛说道,心中却忽得想起来那位险些将他玩弄于股掌间的来泰国公主:
“如果他一切的接近都是蓄意,甚至说与五姐成为朋友也是他有意图之,那又是什么说法……”
石朗骇然一惊:“不会吧?他的年岁也不过与小姐差不多大,竟能有如此心机?”
石琛苦笑道:“……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这一行,还曾被与我年纪相仿者欺骗算计!更何况,薛公子一走,那倩如就来了,这不是巧合的过了头?”
石朗久久不语,心中却已经对这猜测信了七八分,便又追问道:
“如果是他,那他动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