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南衣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了,心虚地回答,“除了长辈,不跪任何人。”
“还有呢?”
南衣茫然地看着谢却山,确实想不出来了。
谢却山嫌恶地丢开她的手,扔过来一句冰冷的话:“把外袍脱了。”
南衣像一只惊弓之鸟往后一退,恐惧地看着谢却山。
谢却山懒得跟她多话,直接抽出腰侧的剑。剑光飞快地闪过,刷刷几下,她的腰带碎了,衣袍散开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拿剑尖逼着南衣,南衣无措地往后退,退到门框上,再也无处可去了。他的剑尖挑开她的外袍。
她藏在外袍里的那个东西也掉了出来。
是一只成色极好、雕工精致的玉锁腰佩。
南衣身上只余一件白色中衣。里衣还没干透,皱巴巴、黏稠地贴着身子。她颤抖着站在原地,害怕,更是难堪。
她是鬼迷了心窍了。昨日在太夫人院落里看到陆姨娘掉的这个东西,鬼使神差地藏在了自己的袖子里。
她半是想报复,半是想换成点私房钱捏在手里,为以后出府的日子做打算。
结果今日出府的时候,就听说了这玉佩是如此贵重,南衣不敢在沥都府的当铺里出手,怕追根溯源会找到她头上,只能将玉佩带了回来。
她不知道谢却山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以为自己藏得天衣无缝。
“我是不是同你说过,把你偷鸡摸狗的那套收起来。”
“是……”
“那为什么还要偷?”
她试图辩解:“我是在太夫人的院里捡的……我不知道是谁的。”
“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就是偷!”
诚然,她是个小偷,她没改掉坏毛病。她是个在大染缸里沾了一身污秽的人,她有罪,她卑贱,她确实是不占理。
但她更讨厌谢却山来训斥她,她的一切苦难都是他带来的。
南衣仰头,眼眶已经通红,她觉得已经被羞辱到了极致,不管不顾地顶了一嘴:“你管我!我就是小贼,我本性难改,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乖乖帮你盯着谢穗安不就行了!”
谢却山的语气出奇严厉:“管你?好日子不过,非要作死!你现在拥有的东西还不够你享受吗?但你若被陆姨娘发现你偷了她的东西,你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吗?你知不知道羞耻?”
南衣朝谢却山吼了回去:“你才不知道羞耻!”
谢却山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怔。
南衣也意识到自己骂了什么,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今天她就是不想装了。
“我只能等你们的恩典,等你们的赏赐,那才是我能拥有的东西,可迟早有一天,你们会说拿走就拿走!你知道突然给一个乞丐荣华富贵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吗?因为总有一天你们这些上位者会将这一切都收回,我还是会一无所有,甚至还不如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