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渠道不要紧啊!”岑万彬继续慷慨激昂,他紧紧抓住苏连生的胳膊,此时屋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不存在的,“我有啊,你把货从我的渠道运进来,到时候得了好处咱俩分,岂不快哉?”
“小弟正有此意。”苏连生顺着他的话说道,“只是不知该如何才能搭上岑老板的船?”
天河县三面环水,走商贸易大多从水上来。
“这不急。”岑万彬似乎不放心,“先等我看过你的货再说。”
苏连生点点头,将他扶回座位,又一杯酒给他灌下肚,“正月二十八入夜后,岑万彬可曾去过义庄。”
岑万彬这会儿都要睡着了,一杯酒直接把他呛醒,“咳,咳咳咳,什么正月,什么义庄,我没去过!”
“柯府大夫人刘燕如,与你可相熟?”苏连生换了个问题。
“燕如啊,”岑万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她是我老家的表妹,你问她干嘛?”
“她死了你知道吗?”苏连生乘胜追击,“就死在义庄后院外。”
“她死了?”岑万彬语气惊诧,而后又用怀疑的语气盯着双手,反复的看来看去,嘴上喃喃自语,“不可能啊,我摸了她的鼻子,她还有呼吸啊,她不可能会死啊,不可能。。。”
眼看他又要倒在地上去,谭呈宏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抬手又是一杯烈酒,岑万彬还没缓过来呢,就迷迷糊糊的全部喝进肚中。
“你,你,”哪知岑万彬这会儿彻底撑不住。
话都没说完,人直接摔进一堆碗碟里,盘子里剩余的酱汁四溅,惹得纪明开怒骂道,“你干什么!”
始作俑者当然不会回应他,毕竟岑万彬这会儿睡得正香。
谭呈宏心虚的移开视线,“嗯,他确实不太能喝酒,哈哈。”
苏连生该问的问的差不多了,也没怪罪他,起身出了房门,“把屋里收拾收拾,把人送回房间。”
谭呈宏答得极快,“是,捕头。”
纪明开嫌弃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架起岑万彬走出去。
董回清和谭呈宏则留下来打扫残局。
另一边,回到房间的苏连生开始对岑万彬说过的话进行整理。
货是指鸦片。
船只走水路。
有渠道说明一路上对他徇私舞弊的人不在少数。
卖出去,也就是说夹浦镇乃至回春堂,也就是鸦片运输的一个中转站。
货物需要走回春堂的路线进来,再从回春堂的销路出去。
那么,在这其中与岑万彬有贸易关系的商户,才是他们要查的目标。
苏连生一个人坐在屋子里一下午,直到深夜用饭时才出来。
“捕头。”纪明开还以为他喝了太多酒人不舒服,跟岑万彬一样还在昏睡。
“其余的账本呢?”苏连生伸出去手,“就是陆紫林家那两本。”
他需要迅速从账目的走向判断出哪些是负责替岑万彬走货的商户。
纪明开丢下碗,从床榻下翻出包裹,“都在这儿了。”
苏连生拿了东西就走,没留下只言片语。
留下纪明开张着嘴巴,欲言又止,他还想问捕头吃不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