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给他磕一个,感谢他如此垂怜我。
沈时倦回到我的床边时,我正在手机上百度流产下来的胎儿都会怎么处理。
有的人回答是当做医疗垃圾,有的人则回答的颇为恶心。
比如,有的大一点的婴胎会被人高价买走,当做滋补的补品。
我颤抖着手指提了一个问题:“那两个月的呢?”
沈时倦温柔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上飘荡:“晚凝。”
我关掉手机抬头看他:“怎么?”
“你饿了吗?我让人送点东西给你吃,你想吃什么?”
“都行。”
“那人参鸡汤可以吗?”
“这么补?”我笑了:“我又不是坐月子。”
我说者无心,他听者也是无意的,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你乖了,我打电话给家里的厨师。”
沈时倦走到门口打电话,事无巨细地叮嘱着:“鸡汤不要太油,把油撇掉一点送过来,配面条吧,容易消化。”
这时护士进来给我换水,不无艳羡地跟我小声说:“你先生啊?他好体贴啊!你不知道你在急诊室的时候,他一直站在门口,后来听说你没事了,他激动地掩面哭泣呢!我还拍下来了呢,你要不要看?”
我微笑着回答:“不用看,我知道的,我只要一丁点不舒服他都紧张得要死。”
“顾小姐,真羡慕您,沈先生的身份地位这个先不说,就说他对您的好,真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几个。”
我还是微笑:“别这么说,你还年轻,这辈子还要见的事情多了去了。”
她捂着嘴笑:“我说的是真的。”
护士给我换完水就走了,沈时倦打完电话回来,细心地查看了一下我的针管,笑着问:“护士跟你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羡慕我有个好老公。”我竟然还能对着他的脸笑得出来。
他的脸隐在巨大的盐水瓶的后面,在透明的液体中,那张俊美的脸扭曲得令我陌生。
不知道他是不是心虚到不敢跟我对视。
但下一秒,我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他在我床边坐下,温暖的掌心覆在我的脸颊上,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他看我的眼神中有种劫后余生的失而复得。
果然,他一开口说的就是:“昨天那时候,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不会。”我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我不会死,我会像乌龟王八一样活千年万年。”
他好看的唇角上扬,以为我在说笑话逗他开心。
若是以前,我一定被他的深情感动到落泪。
但现在,我的恋爱脑在我失去孩子的那一刹就不药而愈。
我甚至在想,若是现在人工心脏的技术够成熟,我换一颗人工心脏,把他的爱人的心脏还给他。
但是,他必须要把我的孩子的命还给我。
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晚凝。”他轻声呼唤我的名字:“你在想什么?眼睛都发直。”
“我在想我们结婚以后的生活。”我将目光落到他的脸上,在他漂亮的俊逸的脸上一寸寸移动着:“蜜月我想去看极光。”
“你不能坐飞机。”他温柔地拒绝我。
“医生说,不是所有的移植患者都不能坐飞机,只是可能会有危险而已。”
“哪怕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们都不要去尝试。”他轻抚我的头发,像抚摸一件世间无二的珍宝:“晚凝,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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