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必紧张,没有什么大事,”月娇连忙解释道,“是这两个丫头贪玩,听说今日城中有灯会,从婆绵、南虞、贞女国、陆浑国、西越国、莱康国、东兴国还有雪川本地来的上千种各式灯笼,从阳湖到浴佛山足足排了十几里,热闹极了,这两个丫头心热,怕求了姐姐,姐姐不答应,便悄悄说给了我知道。”
“去看灯会?”诸葛忆荪反问道,“她们两个倒是会寻乐子,我也想去,只是这一大帮人在跟前,抽不开身。”
“姐姐不怪她们?”
“怪又有什么办法?不过只是让自己生气罢了,这两个丫头也不会体谅你的一点好处,白替他们操心,又讨不到一点好处,何苦来呢?”诸葛忆荪苦笑着说道。
“就是呢!姐姐不必为她们操心,有纤芝和露桃跟着,出不了什么事的,灯会上热闹嘈杂,不如咱们这里风雅,是这两个丫头还小,只喜欢往人堆里扎、去凑这些虚热闹。”
“是啊,也不怪这两个孩子,她们在宫里拘束惯了,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姐姐就由着她们去吧。”忆蓁也劝道。
“瞧你们说的,好像我这个当娘的,能吃了这两个丫头一样,我说了我不怪她们,反而有些羡慕她们呢!”
月娇听了,灵机一动,凑到诸葛忆荪的耳边眉飞色舞地说了些话,诸葛忆荪听了,也觉得月娇的主意甚好,便笑着点头答应。
柴朝义看了,与梁如瀚对视一眼,二人都不解其意,满眼都是疑惑。
“你对娘娘说了什么话?让娘娘这般高兴?这样的笑容我已经许久不曾在娘娘脸上看到了。”柴朝义问月娇。
“这你不必管,等明天晚上就知道了。”月娇古灵精怪地说道。
到了第二日诸葛忆荪白日里给行宫众人散了月饼和上前,傍晚的时候换上了形状,让郭钦留在行宫里看着,与月娇等人出了行宫东南角的小门,往雪川城的灯会上去了。
原本诸葛忆荪还以为这灯会是从阳湖到浴佛山的街巷上才有,不曾想到一进入雪川城最南面的长庆门,从城南的水系——玉带川起,往北到阳湖西岸、到雪川的官厅,一直蔓延到浴佛山脚下,从南到北满是各式各样的花灯,让人错以为昨日不是中秋节,而是元宵灯节呢!
诸葛忆荪一行人沿着玉带川往北面浴佛山走去,诸葛忆荪与月娇、忆蓁三个人走在最前面,跟着诸葛忆荪三人后面的是灵笳、霜娥、滟笙三人。
紧跟在这三人后面的是梁如瀚、柴朝义和罗双蓉,
再往后是甘缪、甘绎、甘绥等几个内侍,
这几人后头的是常佺、常攸、伯彦兄弟三个,
再往后是嘉秀、嘉梨、萝娟、绛蕊、纤芝、露桃等年轻姊妹几人,
跟在这几人后头的是几人的乳娘、养娘,跟在最后头的才是纤芝、露桃手下的女营士兵,浩浩汤汤几十人一同往浴佛山走去,走到了浴佛山下的浴佛寺,有寺中僧侣与城中商贾百姓正在佛寺前的庭院里放孔明灯。
那孔明灯是婆绵来的,特意做成了满月的样式,外头的一圈是水纱,水纱上还被印染着五颜六色的经变画,多是诸天乐伎奏乐飞舞的式样,里头是灯纸,点起来有一股独特的婆绵熏香的味道,丝毫都不像寻常的孔明灯那般呛鼻。
诸葛忆荪看着甚有兴味,也各自捐了些香油钱,换了孔明灯来,各自写上各自的心愿,用彩线系在外头的水纱上,随着寺中传来了阵阵钟声,几人也放飞了手中的孔明灯,并抬头仰望着,祈愿自己的心愿早日达成。
这一日浴佛寺的寺门大开,诸葛忆荪与众人也穿过浴佛寺,往后头的浴佛山走去,登到浴佛山的高处,城里城外的风景便尽收眼底。
诸葛忆荪看着城中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绚烂非常,又看着城外的牧场上有几处篝火,许多人在围着篝火唱歌,那响亮的歌声在浴佛山都能听到余音。还有行宫之中,有宫人在放焰火,焰火的样式也别致,看得众人甚是入迷。
看过了焰火,诸葛忆荪一伸手,觉得手上托起一道银霜,回头一看,原来那银霜,是身后的满月投来的光。
如同玉轮的满月从凌霄阁、盛云阁、银汉阁背后的夜空中逐渐升起,耳畔也传来美妙的琵琶、箜篌、箫管、埙笛之声,诸葛忆荪转身看着,那阁中的舞姬正在伴着管弦之声、在清亮的月光下起舞,
“看呢!多美啊,这样的情景,一生中能有几回呢?”诸葛忆荪感慨着说道。
众人也都转过身来,回望着十六的月色,听着山间一阵阵传来的乐曲,陶醉其中。
可是忆蓁一转身,不曾看到自己的儿子伯彦,再一扫视,看到一株槭树下有两个神情,那男子拉着女子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搭在女子的腰间,举止亲昵,仿佛偷欢一般。
起初夜色昏暗,忆蓁不曾看清楚,只是随着月转星移,一缕月光照在那两人的身上,忆蓁这才看到,那两个人正是伯彦和常佺身边的侍女萝娟。
而伯彦觉得后背有些凉意,抬头一看,自己的母亲正在神情严肃地瞪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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