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然向着他说!”原本从旁听审的林阐等人并不买账:“尤其高俊才,你们本就是一家人吧?你说祖坟不在一块儿就不在一块儿?怎知不是分宗出去分开的。”
高远说得没错,经此一事,恐怕他已被士族共鄙。
甚至,没准林阐等人对他的不满更甚于李家兄弟。
开始说话的老人家顿时皱眉:“你这个年轻人,那祖坟在那儿摆着还能造假?你不信跟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都说了俊才他们只是凑巧一个姓,我们骗巡按大人有什么好处?”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你们都是邻居吧,自然想着他。”
来给高远作证的其他街邻也都七嘴八舌的开始反驳。
“这可不能乱说啊,巡按大人在这儿,这么大事儿我们哪敢做假啊?要被治罪的。”
“这事儿真的假的又不妨碍我们过日子。”
“你要不就跟我们去看看嘛……”
林阐等人都是读书人,本也不善口舌,顿时被堵得有些说不出话。
高远这才开口:“林举人,那你说,你想要什么证据,才相信我家确实清白?你说,我去找。”
是啊,还有什么来证明呢?
丁册、族谱、乡邻、祖坟,能证明的无非这些。
如果这些都不足以证明,还让他拿出什么证据呢?
林阐等人自然也想不出别的,顿时张口结舌。
他们不依不饶,无非是因为被关了那么久心中愤懑难平。
“好了。”秦云何一拍惊堂木,堂下安静下来。
“高远出身清白,这事儿无可争议。”
此话一出,林阐等人表情都明显有些不甘。
终于,有一个秀才开了口:“巡按大人,就算高远出身清白,但是他给贱民作保,是不是也该处罚?”
秦云何头有点疼,心里也有点恼火。
他算是明白高远为何跟这些人说不到一块去了。
高远是个务实的人,他考虑事情是看利弊的。而这些人,全凭意气行事。
根本不考虑后果。
秦云何本想查明了高远出身清白也就算了。
一个是他确实有些欣赏高远。
再一个是,给李家作保的不止一个高远,处罚了高远,那其他牵连其中的秀才要不要处罚?
若不处罚其他人,那明显是不公平。若处罚其他人,又要牵连好几个人。
其他士子显然也有人想到了,偷偷拽了拽那个秀才的衣袖。
秦云何看向垂目站在堂下的高远,心中叹一口气,有点同情他。
阖家逃难至此,站住脚都不容易,再要供出一个秀才,谈何容易。
可是没人提还好,既然已经有人提出来了,秦云何就不能轻轻放过了。
沉吟片刻,秦云何才道:“高远……冒昧具保,停考一科。”
秦云何最终还是没提其他给李家作保的人,只但愿别再有没眼色的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