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干邑果真什么都不再插手。组织的一切也好,那一夜在他家会谈的三个人也罢,和他都没什么关系了。不出意外的话,他接下来的人生用一句话就能概括:吃喝玩乐。公司反正有人搭理,玛尔戈照样拍她的戏……或许一开始是我养活她,但现在是她养活我了。
他所能做的一切就是在玛尔戈的每一部新电影登录院线后,出现在公司宣布给全体员工带薪休假一天,再附赠两张电影票。
有一点寂寞,但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但毕竟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十四岁的女孩长到了十七岁,漂亮得大杀四方。当年虽然只有一米五,三年间却迅速窜到了一米七……她每次都宣称自己只有一六八。
感觉跟我当年也有点像?干邑心想:我从小就留长发,当年没发育,经常被事多的小男孩叫小妹妹。不过我当年脸皮厚,他们这么叫我就应,应着应着我就窜一米九了。再没人这么叫,还挺怀念。
干邑把耳朵上的转换器取下来,心想要不要再玩一次跨越世界线。自己之前去的那个应该已经修成正果了,去也没意思;不如开一个新的世界线。他的把玩着转换器,小小的流线型的仪器在指尖飞舞。我的手指一向很灵活,他这么看着,心思一下子就飘到另一个手指很灵活的爱戴墨镜的人身上。
……我真的超级想小阵平的哎!干邑瞬间委屈了起来:但是就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个人。我已经把组织翻了个底朝天,顺带的把警视厅也翻了个遍,就是没有。前几天去看了个电影,叫瞬息全宇宙,里面的情况和我还有点像;但如果真的按照那个电影的说法,万一这个世界的小阵平压根没有对应成人类怎么办?对应成石头,云彩,我一辈子也见不到的意象;这么一想,事情顿时变得可怕起来。
他手里转着转换器发呆,玛尔戈此时却高速突击跑进他家,站在干邑面前气喘吁吁:“我有两个一样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
“组织被那三个男的搞倒闭了。”
“……?动作也太快……”
干邑本来还犯着困,一下子被搞清醒了。他收起转换器坐直,问绘里香:
“所以另一个一样重要的事情呢?”
“我的鱼被它吃了。四只!全吃了!”
青天木绘里香提起手里的东西来,一只尚处于幼年的纯黑色褴褛猫被她提着后脖颈,气急败坏地在半空中一阵狂挠。干邑看着这只猫,顿时头皮发麻,一个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
“……小阵平?”
绘里香:?
她的眼神犀利了起来,心想有的爱猫人士真的素质差,我的鱼都死了人家捧着个猫亲亲抱抱,一点都不顾及鱼的死活,遂报复心增长,一天趁着干邑不在,偷了猫就送去做绝育。回来以后自家监护人对着猫嗷嗷哭嗷嗷哭,哭完以后拉着她的手:还好你去带它做绝育了。我带它去它肯定恨我,有你真好!
绘里香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然后一拳揍在干邑肚子上。
一生要强的女演员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都不惜得报销绝育的花费。
当天晚上,干邑抱着猫猫睡大觉,没取转换器。于是在睡梦中,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所思所想化为真实,所作所为皆有回应。心念一起则结局落地,你已行至终点。
是否再次探索前路?
干邑坐了起来。他看着窗外,月光里半透明的,留着蓝色短发的女孩的影像漂浮在空中,像是鬼魂,像是精灵。
“……你是谁?”
我应该已经过了圣诞老人会送礼物的年纪……更何况这是圣诞小女孩吧。不对现在压根不是圣诞节啊!干邑下床打开窗户,伸出手来想要把女孩拉进来。那个女孩不动,只是再次重复:
是否再次探索前路?
她像个设定好的程序。干邑回头,又摸了一把床上的猫。很顺滑的手感,心脏在皮毛下快速地,鲜活而有力量地跳动。真是完美的猫猫,但是我甚至没法确定你是不是那个我所期盼的人。
他直视着那个女孩,说:“是。”
眼前的场景立刻转换了,如同颜料融化在水里。在混乱的现实中,那个女孩成为唯一静止的图像。干邑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但女孩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他最后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