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可以成双,对于流年不利的人来说这是废话,一听到就觉得刺耳;对于事事顺遂的人来说就是无比正确的真理,也许他的好事比这更多。
李隽现在是好事不断,喜事连连,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太幸运了,幸运到好事接踵而至,刚刚送走柳河子和张珏大军,苏定方率领的十二艘冒险船就驶进了宁波港口。
落入野蛮人手中,生死未卜,苏定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挂定了,没想到自己还能重归故土,回到大宋朝,心情激动不已,忍不住感慨地道:“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到了中土。”喃喃自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无法言喻的心情都在这句话里。
最让苏定方想不到的是,他一上岸就看见一个身穿皇袍头戴皇冠的中年人正冲他微笑,虽然他没有见过这人,只要一想就知道这人是谁,忙上前行大礼,道:“臣苏定方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圣驾,心里已是激动,再者刚从异乡归来,重回中土,见到中土的主人李隽这个皇帝,心神激荡难已,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眼泪已经从眼睛里流了下来,沾湿了衣襟。
“这就是游子之心吧。”李隽在心里如是想,笑着把他扶起道:“子嘉,快快请起。”子嘉是苏定方的字,李隽能够知道他的字,不用说自是站在李隽身边的陈宜中给介绍的。
李隽的笑容是那样的和谒可亲,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倍感温暖,苏定方更是激动,哽咽道:“谢皇上。”站起身来,偷偷拭了一下眼泪。
李隽现在也是远离故土,身在异乡,对这种游子情怀有很深的感触,苏定方的表现一下子激起他的思乡之情,再也忍不住,引吭高歌道:“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的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别再四处飘泊,踏着沉重的脚步,归乡路是那么漫长。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吹来故乡泥土的芳香,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我已厌倦飘泊,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抹去创痕,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
这首《故乡的云》曾经传唱祖国的大江南北,就是在今天仍然还有人在唱响,是抒发思乡情怀的佳作,李隽思乡情起,唱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任谁听了都会感动无已。
廖胜功他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为了中兴大业远离故土,投身军旅,数载不归,思乡情一下子给李隽的歌声勾起来,跟着李隽一起唱。
对苏定方以及他带领的冒险队来说,此去异乡九死一生,历尽磨难方才回到中土,其中的辛酸苦辣已非笔墨能形容,歌声与他们产生共鸣,也是情不自禁地跟着李隽唱起了《故乡的云》。
一时间,整个港口飘荡着《故乡的云》优美的旋律,优美的歌声飘飘荡荡地撒在海面上,是那样的感人。
好不容易歌声停歇下来,李隽已是泪流满面,沾湿了皇袍,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把眼睛擦干,向廖胜功他们望去,他们也是如李隽一般正在偷偷擦着眼睛。
李隽这是有感而发,苏定方却引为知己,以为李隽是在为他们设想,激动无已,一下子给李隽跪下道:“皇上……”已是激动得难以言语。
“我自这是在自怜身世,你去以为我在为你感慨,真是惭愧。”李隽在心里很不好意思地想,忙把苏定方扶起来,仔细瞧了一阵,苏定方的皮肤给太阳晒成了黧黑色,比锅底还要黑,李隽又感慨起来,道:“中国人的黄皮肤受罪了!给海风吹的吧,这么干燥。”
苏定方一年来都在海上度过,天天给海风洗面,皮肤给吹得又干又燥,李隽这话一点也没有瞎说。
“为朝庭出力,臣之职责,臣不辛苦。”苏定方忙谦逊。
李隽看着苏定后身后那几个皮肤比锅底还要得多的野蛮人,着实吓了一大跳。并非李隽没见过真正意义上的黑人,而是难以相信苏定方他们居然到了黑人的老家了,这在宋代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这且不说,这些黑人居然跟他来到中土,就更加不可思议了,李隽这个学识渊博的大学者也不得不吃惊。
不要说李隽,就是任何一个稍有学识的人都想象得到在当时条件下冒险到达非洲那是多么不容易,还带上几个黑皮肤的土着人回来,足以骇倒众生了。
“他们是你的朋友?”李隽问苏定方,眼睛望着那几个黑人。这几个黑人瞪着一双白多黑少的大眼珠死死地看着苏定方,好象他是磁石,而他们的眼睛是铁一样,给死死吸住了。
苏定方先是一愣,才道:“皇上圣明。”
“看来,其中必有隐情。”李隽在心里如是想,苏定方没有一口说出来,而是愣了一下才说出来,自然是心里不太愿意认这朋友了。朋友总是让人开心的事,要是真心交到的朋友自然是不会犹豫,会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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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胜功他们哪里见过如此肤黑到难以想象程度的野蛮人,都以十二万分骇异的目光打量着他们,好象黑人是什么宝贝似的,掠夺了他们的眼球。
黑人只要往那里一站就足以掠夺宋人的眼球了,更让廖胜功他们想不通的是,他们居然穿了一袭中国人的长袍。穿长袍的历来都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没想到黑皮肤白眼珠多的黑人也穿上了,给廖胜功他们的感觉就是不伦不类,活脱一沐猴而冠的大马猴,让人无法理解。要不是圣驾当前的话,肯定是早就围着苏定方打听仔细了。
苏定方居然承认这些黑人是他的朋友,廖胜功他们那副骇异的表情一下子到了难以复加的程度,无不是以看洪荒猛兽般的眼光看着苏定方。李隽在心里想幸好他们没有戴眼镜,要不然地上肯定是多出一地的碎片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李隽引用老夫子的话,道:“对于朋友,我们都竭诚欢迎。”李隽这个现代人自然没有古人那种华夷之防,更不会有瞧不起这些野蛮人的心理,很是真诚地说。
要是这话不是从李隽嘴里说出来,换作任何一个人的话,可以想象得到齐刷刷的眼光足以把他杀死。
苏定方一推个子最大的黑人道:“鲁宾,这是皇上,快来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