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认,苇名这片狭窄的土地上,当真是能人辈出。
不过,这次情况有所不同了。
山川的目光冰冷的凝视着鬼鹿毛身上尚未完全愈合的血痕,嘴角冷笑:“就算是铁打的人,被接连不断的拗折这么多天,也该断裂了。何况只是一匹畜生。
“等着吧,等你身子底下的这匹马倒了,等那些大名的军队在你身上咬出一块块血痕,你的死期就到了!”
呼~呼!
枪杆扫动的罡气毫不留情的将一个又一个赤备军的身体砸断,刺出的寒芒轻而易举的将血肉洞穿。
鬼形部很清楚赤备军的大将在暗中观察着、等待着,但他更清楚,只有他的加入,才能让苇名再一次守住正门不失。
刀剑割裂鬼鹿毛的皮肉、烈火侵蚀它的毛发。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就在山川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鬼形部身上的鬼鹿毛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嘶叫,双蹄一软,彻底倒下。
“鹿毛!”
看着身体已经完全侧躺下去,呼吸都几乎停止的鬼鹿毛,鬼形部眼中露出了浓重的悲痛之色:“对不起,对不起啊!”
“真是猛将啊!”陈志望着战场中悲痛欲绝的鬼形部赞叹了一声,旋即看向山川:“你还在等什么,作壁上观这么长时间,你为的不就是这刻吗。
“快点去解决了他,将正门拿下来,好继续向苇名城内进发吧。”
山川对陈志的发号施令有些不满,但想到军师来时带到的话,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的起身着甲,出营帐。
铛!
鬼形部长枪势如破竹的将架起长剑试图格挡的赤备军连人带剑一同砸碎,正要跨步驰援其他苦战的苇名众时,忽然感受到了什么停下脚步,直勾勾的看向远处人群。
“被发现了,真是鬼一样敏锐的嗅觉啊。”
被打怕了的山川本想暗中偷袭,但现在这种状况,也只能一步步的从人群中走出,手中长刀一震:“内府!山川雀右卫门!”
鬼形部凝视着眼前这个导致鬼鹿毛死去的男人,伸手将肩上的皮毛披肩扯下、丢掉,双手擎枪一震:“死来!”
直刺而来的一枪令山川面色微变,侧身架剑格挡下压的同时,居然一手伸出抓向枪杆要直接夺枪!
枪头传来的巨力在杠杠作用之下成倍放大,即便是鬼形部都难以控制前身,但他只是就地一扫,便逼得山川只能放弃夺枪的想法。
没了压制,鬼形部的肌肉近乎本能的再次蓄力,开始为下一次更疯狂的进攻做准备。
也就是此时,空中忽然几道破空声而来,鬼形部不假思索的用手背背甲拨铛,几枚涂得绿油油的飞镖便被抽打出去,直接刺入几个赤备军的脖颈中。
忍者的毒镖偷袭,鬼刑部见识这一招已经不少次了,甚至鬼鹿毛的伤都有这些忍者的功劳。
被强行打断了进程的鬼形部失去了继续追击的好机会,凝视着重新调整好气息姿态的山川:“武士的荣耀,已经完全被你给败坏了!”
“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只要可以完成将军给我的重托,即便是所谓的荣耀,也可以被割舍掉!我不是武士,而是家臣。”
对山川这种耻辱的发言,鬼形部只是冷笑一声,提枪一步蹬出,将第二回合重新开始。
“啧,不是说霓虹武士都很注重仪式的吗,这个山川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啊。”
远处,常应心他们看着场中局势啧啧称奇:“这个山川,又是准备偷袭,又是忍者辅助的,仔细看看,还能看见那些赤备军也在往鬼形部那边包围,这是群殴的架势啊。”
“毕竟是战争。”朝阳道:“战场上只要能杀死对方就够了,至于剩下的事情,那是记录历史的史官该去考虑的。山川要是赢下这场,历史上未必会有那些忍者和赤备军的身影。”
“鬼形部要撑不住了啊。”常应心极目远眺:“山川先是下了他的坐骑,又用赤备军消耗他的精力,再有忍者牵制他的心神。
“这三股绳子有一股已经绑死,剩下的两股鬼形部也没有办法斩断。绳子将他彻底困缚,山川的胜利已经是必然的事情。”
“虽然看上去很卑鄙,但的确是好手段。”陈志说道:“换做是我的话,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谁说没有的。”常应心乐呵呵道:“换做是我,我会留着鬼鹿毛活着,用这第四根绳子绞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