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拉开了窗帘,让朝阳的气息盈满整个房间,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在暖室中努力练习的小小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大约六,七岁模样的女孩,在这个时间如果换成同龄人的话,一定会闭上眼睛重新睡个回笼觉,而她已经开始去做父亲布置的早课了。
那个女孩应该是沙条爱歌的妹妹吧,米凯尔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某些相似的特征,只不过与堪称妖孽的姐姐相比,在各个方面妹妹都要逊色不止一星半点儿。
早课似乎是练习某种魔术,仅仅通过仪式的布置还有一些咒语,米凯尔就分辨出了她正在练习的魔术的类型。
那是很简单的黑魔术,通过献祭来获得力量,之所以被称为黑魔术,其原因很简单,祭品的负面情绪越浓重,所能引发的神秘越强大,所以要让祭品感受到痛楚,然后再剥夺其生命。
只不过女孩并没有动手剥夺身为祭品的鸽子的性命,也没有去折磨它,只是怔怔的望着脚边鸣叫的鸽子,嘴里似乎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早安。”
沙条绫香看向花园的某处,平时的时候父亲应该会站在那里的,今天可是父亲帮她看黑魔术练习情况的日子。
“父亲?”
没有人回应她,今天父亲并没有在那里。
脚边的鸽子咕咕的叫着,凑到了她的身前,啄食着地上散落的米粒。
“没有在说你们”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抚摸着鸽子那光滑的白色羽毛。
“不要跟鸽子说话,我以前也说过了,绫香。”
熟悉的声音。
沙条绫香猛地转过身去,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在花园的入口处,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背着光站在那里,耀眼的阳光勾勒出身体的边缘,内里则是暗淡的阴影,看不到他的面容。
在一个地方,
有一个女孩。
她等同于真理的化身,能够实现一切,能够完成一切。
如果低语着生命的到来,那么生命就会悄然绽放,如果期望着死亡,那么死亡的幽谷就会浮现,可以说她连接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同样在连接着她。
在这个世界上她近乎于全知全能,那是曾经的神明都无法拥有的权柄。
在她的眼中不存在秘密,过去、现在、未来就像流淌着的河流。过去是现在,未来也是现在,她的生活没有惊喜,没有期望,一眼可以望得见尽头。
为了增加生活的乐趣,她给自己制定了一条规则。
不要去看自己的未来。
少女对自己的伟力加以限制,全知全能对她来说只是负担,这样的生活只会让她逐渐枯萎。
事实证明,她的做法是正确的,全知全能甚至会让人觉得生命都是无聊的东西,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少女一定会死掉的。
至少不再全知的她可以稍微的松口气,能做到一些事情了,比如每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听着外面鸟儿的啼叫,仰望着湛蓝的天空,也能够按照父亲的吩咐,用魔术做到这样那样的事情。
虽然那些魔术她只要看一眼就能完全掌握。
还有刚出生的妹妹,手指戳一戳她柔软的面颊,就像棉花一样,虽然还是无法像父亲与母亲那样哭泣与大笑,但至少与人看起来别无二致了。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对于这些行为她从来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让自己看起来像人一样罢了。
在滴答的指针旋转中,今天变成了昨天,明天变成了今天,即便让自己不再全知,但少女的精神无法避免的萎靡下去,毕竟让一个人像神明那么活着太过于困难,而让神明像人那样活的又太不现实了一些。
不过少女并不在意这些,只要能继续活着就好了,因为她在期盼着某样乐趣,那是在她尚未为自己套上枷锁时看到的未来。
在参加圣杯战争的时候,她将会坠入爱河
在观测到这个结果之后,她就不再继续去看自己的未来,这样就够了,原本她是能做到把世界把玩于股掌之上,可以随意的将其编纂,从无数世界线中选择最喜欢的一条继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