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起初不敢轻信,那人将窗户推开个一手宽的缝隙递进来一对青梅黄金耳坠,是董苑那一副!
叶蓁又想到,府里有锦衣卫在暗处守着,若不是董章的人,怎么可能进来。
“将军为何这么问?”
叶蓁收回银针,本想往窗下走两步,又怕李煦安知道了不高兴。
对方压着声,“将军说了,若您有难言之隐不妨直说,董家必能护小姐安然。”
叶蓁心里感动,但一想这些话会被锦衣卫告诉李煦安,又有些哭笑不得。
“承蒙大将军相护,叶蓁感激不尽。国师待我很好,曾多次救我于危难,在我与侯府退婚后,人前人后抬举着我,才不至于被人轻贱。”
“我感激国师还来不及,谈何被胁迫。”
叶蓁虽有说给锦衣卫听的心思,但句句都是心中所想,因而底气十足,掷地有声。
窗外那人明显僵了一下,“属下···明白了。”
*
郡主府。
内侍总管姜公公得知孟茜茹并无大碍,起身与李煦安告退,“陛下得知郡主晕倒,十分着急,才命奴才请国师辛苦一趟。”
李煦安波澜不惊,“还请公公转告陛下,郡主身强体健,没事。”
姜公公三角眼一挑,身强体健这四个字颇值得细想。
送走宫里的人,内室传来孟茜茹虚弱的一声轻咳。
隔着一层屏风,她能看到李煦安坐在案前饮茶,灯光将那新竹般的身影拉得很长,然而孟茜茹还是够不着。
“麻烦二爷了。”
李煦安放下茶盏,“不是一切都在郡主的计划中?”
若不是她买通宫里的人和皇后通气,皇帝怎么会知道她晕倒在街上?若不是皇后在皇帝耳边絮叨,皇帝又怎会让他跑这一趟。
孟茜茹的心思,皇帝自然知道,但李煦安的态度很明确,皇帝便装糊涂。
今日在富春楼的事,很多人看见了,为了安抚曾经的孟家军,皇帝不得不让李煦安来一趟郡主府。
孟茜茹颤声道,“我不明白二爷说什么。”
李煦安冷哼一声,“要贫道把郡主和皇后联系的人都叫出来?”
孟茜茹闭了闭眼,“我与二爷十多年情谊,如今连叶二小姐的一片袖子都比不上。”
李煦安毫不客气,“当年不是郡主使手段退了亲,你我哪来的情谊。”
孟茜茹紧紧抓着床褥,“当年孟家出征,生死未卜,二爷是定远侯心尖上的幼子,我、我不想耽误你。”
“后来我父兄战死疆场,孟家只剩我一个,我拼死从敌人手中回来···不想二爷竟入了道门。”
她满口遗憾,听着都很难过。
“我不愿坏二爷道根,只盼这一生能在你身边,为大周子民尽一份绵薄之力。”
“二爷,我不想你被她连累,不忍心你辛苦得来的尊崇被她弄脏。”
“她与你兄长有过婚约,还招惹过刘安那样的人,更有什么傻子找到门前叫她媳妇。”孟茜茹咬唇,“不检点的脏女人凭什么得你青睐!”
李煦安闻言,凤目烧着两团火,沉默半晌,“所以这就是你为难她的理由?”
孟茜茹一窒,答不上话。
“你没有立场打着贫道的名义动她。”
这话刺激了孟茜茹濒临崩溃的心弦,床褥在手里皱成一团,“大周那么多子民在二爷眼里都不如她吗?”
“她阻了你的道心,我宁愿做你眼里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