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呢?!”田芳有点慌乱,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连忙解释说:“我就是觉得有点冷,可能是失血太多了,你躺我边上,我还能暖和点,而且先说好,你是在帮我,咱们两个可别的,你别瞎想。”“哦哦,这样啊,不瞎想不瞎想。”边江说着就要往床上躺,心里是又紧张又激动的。在边江看来,这钟说法不过是田芳在自欺欺人,他想,如果冷,盖棉被不就好了,也不用非抱着他吧?而且还是光着上半身!想到这,边江有点按捺不住的兴奋,心也扑通猛跳,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幸福,不过他并没表现出来。“等等,你先别躺呢,枕头在柜子里,你再去拿一个枕头,然后帮我从衣柜第三个抽屉,最右边,拿出那件黑色吊带。”田芳十分冷静地说着,边江的脸早就红到了脖子根儿。他傻站在那愣了一下,然后才做出反应,走到了衣柜前面。拉开衣柜抽屉,一股衣物的清香扑鼻而来,他顾不上胡思乱想,赶紧找到那件黑色吊带递给了田芳,然后转过身,让田芳自己把衣服穿上,他则去把衣柜抽屉合上。但就在他要关上抽屉的时候,突然发现在一叠衣服下面,有个黄色的木质相框,边江身子稍微挪了挪,好挡住自己的动作,他快速掀开衣服,看见了相框里的照片。那是田芳跟一个男人的照片,拍照的地点是海边沙滩上,太阳刚从照片是逆光拍摄,男人和田芳都侧着脸,两人正做出要接吻的动作,不过还没亲上。田芳穿着干净的白色裙子,男人穿着格子衬衫,两人看起来十分般配和甜蜜。男人的侧脸有大片阴影,年龄和长相都看不清楚,但看侧脸的轮廓,还是挺英俊的。边江心里一阵酸涩,他没想到田芳还有过一段感情,虽然这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只是他以为,田芳很小就跟着柴狗,而柴狗喜欢田芳,她自然不可能有男朋友。可是当边江看到这张照片时,就确定了田芳不但曾经历过一段感情,她还非常珍视那段感情,不想让别人知道,不然她不会把照片放在放内衣的柜子里,因为这里不会被人发现,她还能经常看到。“你在看什么?”田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边江赶紧把抽屉合上:“没什么。”当他转过身面对田芳的时候,田芳已经坐起来,穿着单薄的衣服,脸色苍白地盯着他。“那不是我。”田芳冷冷说了句,就像在极力掩饰一块伤疤。边江猜想,田芳这样否认,应该是怕事情传到柴狗的耳朵里,也许她是在保护那个男人。他很像问问田芳,那个男人是谁,两个人是怎么相识相爱的,在一起多久,又是为什么而分手的。但边江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刚才的那种幸福感也顿时变成了苦涩的失落。田芳让边江背对着自己,她环抱着他的腰,这样感觉会暖和一些。就这样,两个人在六月的炎热夏天,紧紧抱在一起。边江出了一身汗,田芳却还嚷着冷。他也发现,由于伤口不能被太多汗水浸湿,所以田芳不适合盖太厚的被子发汗退烧,这样确实更好。边江的心情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兴奋了,他的心情复杂,不停地想着,田芳左胸口的烟花伤疤是怎么来的,那个男人跟田芳有怎样的故事。而且,他知道在田芳的内心深处,有一个他怎么都无法取代的人,这件事对变边江的打击其实是最大的。“跟我说说话吧。”田芳喃喃低语,口中呼出的热气吹在边江的脖子上。“说什么?”“说说黑龙是怎么放过你的。”边江就一五一十把见到黑龙后的事情告诉了田芳,说完后,田芳又问为什么非要把瘦子带走。田芳的思路比边江想得要清晰得多,边江考虑了一下,如实告诉田芳,他怀疑瘦子是黑龙的人,是他把柴狗各个家的地址透露给黑龙的,刚子只是个替罪羊,信息根本不是从刚子口中问出来的。“你有事实依据吗?”“没有,就是感觉。你不觉得瘦子有问题吗?”田芳坦白告诉边江,她当然也怀疑瘦子,只是没有根据的话,她不敢乱说,因为柴狗是个依事实说话的人,最讨厌别人无凭无据,信口开河。过了一会儿,田芳又问:“所以,你当时非要让瘦子跟你一起去见黑龙,是怕他跟着我们去行动,给黑龙通风报信,那样龙头我们就拿不下来了,对吗?”边江说没错,当时他并不知道龙头的事情,只知道一定是柴狗的一个重要筹码,所以就临时决定,想办法不让瘦子去。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瘦子是叛徒,但边江希望田芳以后能提防着瘦子一点。“嗯,我一直都在观察他,但柴哥好像非常信任他,这让我很难办。”田芳还是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些,她甚至连最信任的光头都没说过。边江就说,柴狗也有看不透人的时候,瘦子为他立过不少功,赢得了柴狗的信任是自然的,而且边江认为柴狗对田芳手下这些人已经产生怀疑了。“为什么这么说?”“去拿下龙头的时候,柴狗是一步步指示你们的,你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去干什么,对吧?”“对。”“这就说明,柴狗怕有人给黑龙通风报信,一下子泄露了自己的秘密。”边江分析说。“恩,不过,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告诉我。”田芳突然把边江抱得更紧了,不是更加亲昵,仿佛是一种威胁。“什么事啊,这么郑重。”边江流露出一丝的不安的情形。“告诉我,你是不是黑龙的人?”田芳一问出口,边江顿时皱起眉头,突然想通了柴狗为什么单单要派他去见黑龙,也明白田芳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了。柴狗不怀疑瘦子,怀疑的是边江,因为边江是在刚子被抓走后加入的,边江看起来确实很像黑龙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