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二百四十九章 无限趋近于零（第1页）

“那决耀呢？最后死了吗？”恨天朔问道。麦格罗主教点头不语。“那么现在的那个乞丐又是谁？我不相信他与决耀没有一点关系。”“你说得没错，现在你们所见到的那个乞丐一般的人，虽然不是决耀大人本人，但却是他残存的意念，只要阿尔巴斯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亡。”麦格罗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没有了任何感情，没有任何自我思考的能力，只剩下了一缕信念吗……”恨天朔喃喃自语，他想起了这些天像个木头人一样木讷的乞丐，没有任何的表情，眼中没有一丝的神采。他想起了乞丐之前对阿尔巴斯所说的话。“不斩你，信念不灭。”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其中所蕴含的百年坚守却无人可懂。“那光明神剑为何会封在你的体内？”冰泉继续问道。麦格罗苍老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黯然之色，他看着阴霾满布的天空，似是在追忆遥远的过去：“那应该是决耀大人与堕魔决战后的第八年，那时他已经因召唤本体的缘故而被天地规则将寿命剥夺得所剩无几，断掉的右腿虽然被圣力给修复得差不多了，但他却没有了圣光本源，无法彻底净化其中残留的魔气，因此一直跛着脚。我初见他时，还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见习牧师。那时的我，与晨光花羽那孩子一样，见他十分落魄，心中的恻隐之心让我产生了帮助这个可怜人的想法，于是我给了他一片面包，那是我仅余的午饭，之后我便将他收留在我的简陋小屋中，把我的床让给他睡觉。然后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我见他的脚有些跛，就试着去治愈，但我那根本还不成熟的低级治愈圣光刚一接触到他的跛脚，就瞬间被阿尔巴斯残留在其中的强大魔气反噬，我的身体几乎被这种魔气给震碎，幸好决耀大人及早醒来，帮我止住了伤痛。但魔气仍在我体内蔓延，根本无法阻止那恐怖的势头，我的生机被它迅速吞噬破坏，而决耀大人当时已经是迟暮之势，距离消逝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同样的，他的圣力也随着生命消逝得差不多，亦是无法为我做点什么。他很内疚，我发现，天使和人其实没什么不同，也有感情，也会内疚，会为自己的过失而感到深深的自责，哪怕我对于他们那样的存在而言不过如最微不可言的蝼蚁一般。最后，他为了消除掉我体内的魔气，将光明神剑虚影封在了我的身体中，这是最纯粹的光明圣力，对于堕魔那样的邪恶存在是致命杀器，而对于像我这样的虔诚信徒而言，不止是足可生死人肉白骨的疗伤圣力，而且还是促进我的圣光修习以及对教义领悟的绝大助力。这是我成为红衣主教的最大原因，也是我能够与大主教乃至教皇平等对话的原因所在。他没有将光明神剑索回，只是跟我说了一句话，我至今仍然记得很清楚，他当时说：“记住，我们作为圣光的仆人，所做的，所想的，无不是为了光明，为了这个世界，我们是为了这个世界而战，即便拼尽自己的生命，也不要放弃。”这些年，我从来没有为教会考虑过，我所决定的每一件事，都是看是否于大陆有利，于这个世界有利，所以有时当教会的利益与之有冲突的时候，我甚至不惜当众怒斥大主教，他们亦不敢多说什么。因为我体内有光明神剑，象征着光明的意志，只要我是为了光明、为了这个世界而说话，他们就无法驳斥我，否则那就是在驳斥光明，是在亵渎神！我表面上看上去很是风光，但，决耀大人，我只想追随您的脚步，继续聆听您的教诲啊！”麦格罗主教突然间老泪纵横，众人相信，现在的这个痛哭的老人才是他真正的内心表达，之前的冷漠全都只是一层面具而已，是光明神剑给他戴上了一层枷锁，他一直都将自己作为这个大陆上的守护者，时刻心中的装着决耀当年的教诲，他也是人，也会累。突然间，他的身躯开始如同沙化了一般，一点点地化成无数的光点向天地间散去……“您这是？！”冰泉等人大惊失色。不想，麦格罗主教脸上却浮现出一丝释怀与解脱的苍白笑容，“在光明神剑封入我体内的那一刻起，我全身的魔气就被瞬间净化得干干净净，但是之前魔气的肆虐震碎了我的生命本源，这是永远也无法恢复的。所幸，光明神剑的神力可以固定住我的生命本源，让其不再崩溃，但只要它离体而出，离我而去，我的生命就会继续崩溃下去，活不过一时半刻。但，决耀大人都能够以自己的生命为守护着光明，我又怎能贪生？其实，自私地说一句，我觉得很轻松，真的……这么多年以来，我累了。我想将这包袱还给决耀大人，我只想跟随着他的脚步……化作这天地间的光明……”随着他最后一句模糊的话语落下，他全身终于都完全化作了那万千光点，飘散在这铅云万重的冰断山脉之巅。“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稀有级冰晶之泪，居然牵扯出了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神魔史……”冰泉望着那璀璨的光点，有些出神地喃喃道。“每个人都有信仰，有的人为爱情，有的人为亲情，有的人为友情，有的人为力量……但不管是为了什么，只要是为了这个信仰，那就值得为其拼尽一切，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哪怕在外人看来自己所做的不过是一场虚妄之举……”恨天朔轻声细语，随后一步踏出，傲视脚下的无垠大地，“但，只要是为了这个信仰付出过，努力过，那即便是失败了，即便灰飞烟灭，也无愧于天地自心！”就在这时，仿佛天地间的一次大变动一般，伴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炸响，那道之前被光明神剑一斩劈开的惊天裂缝中恐怖的气息涌动，随后一光一暗两道身影从中同时射出，立在天穹中，一边如同一轮白昼耀日，散发着无尽的圣洁光明气息，而另一边却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所有靠近的光线都会被吞噬得无从摸索。“我……我靠！从冰断山脉里面冲出来的是一个天使吗！与这个天使对立的是什么人？这……这特么神迹啊！”“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什么我们完全不知情？系统也根本没有任何公告啊！先是冰断山脉被人一剑斩开，现在又出现一个天使！”“不对啊！你们仔细看看，此鸟人怎么只有一只翅膀了啊？折翼天使么？”……无数赶来冰断山脉遥相观望的玩家见到这几乎将天空给分割成两半的人后，再次沸腾了，纷纷惊叹讨论不已，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两人之前明显已经经历了一场殊死对抗，浑身遍布伤痕，但战意却更为高昂，恐怖霸绝的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而出，冰断山脉千里之内的玩家全都被这无匹的威压给推飞到极远之地，但恨天朔等人却因为距离太近，恰好处于双方的气势抵消地带，并未受到什么威势压迫。此时，乞丐或者说是决耀残存的信念浑身都已经裹上了圣甲，手中已经握上了光明神剑，流淌荡漾着令人迷醉的梦幻般的圣洁光华，极淡的神威波动开来，将周围的空间给震荡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可怕波纹。他对天空中尚未完全消散的那些麦格罗化成的光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随即手中的光明神剑剑锋便对准了对面的阿尔巴斯，他已经没有了丝毫情感，有的只是灭杀阿尔巴斯的最后执念。而阿尔巴斯此刻全身都笼罩在一团浓郁的黑气之中，整个人几乎化作了一个黑洞，只是看一眼，就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吸入其中，令人心悸。而在他的左胸处，已经没有了空洞，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些透发着缕缕圣光的诡异心脏，在一下下有节律地跳动着，仿佛与天地都共鸣了起来一般，邪恶的气息被一股股强大的力量仿佛无上限一般不断叠加起来，胜利的天平在气势上缓缓倾斜……“力量……久违了的力量！”阿尔巴斯兴奋地暴吼，天地都为之动摇，这已经不似人声，倒像是九幽之下的魔在嘶吼呐喊。他的气势不断攀升，已经逐渐地超过了决耀的圣威，要不是神威不可亵渎，光明神剑此刻也会受到极大的压迫。决耀一言不发，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只有将其一斩灭之的无止尽信念，一如百年前一样。在这样的绝对逆境下，他却犹如一道白色流星一般，闪掠而出，空间顿时被他的身形给划开了一道噼噼啪啪的爆响轨迹，光明神剑毫不留情地对着阿尔巴斯力劈而下，一道极细的刃光划过虚空，仿佛要将这世界给切成两半。但阿尔巴斯却是什么也没做，仅仅伸出了双指，就轻易夹住了这一道灭世一般的剑光！他轻弹双指，这道散发着淡淡神威的剑光就由纵向劈下变为了横斩而出，将附近的一座山峰给切为两半，断面极为整齐。“太弱了！你与现在的我根本不在一个力量层面上！”阿尔巴斯轻蔑的口气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兴奋，“你不过是一道残念罢了！而我现在可是真正的魔！真正的魔！而且还是拥有了王印之心的魔！”正如他所言，他们现在的力量悬殊太大了，哪怕决耀手中拥有光明神剑的虚影也无法弥补这一巨大的差距，但他根本不顾这些，他是一道极为简单的残念，目的只是为了斩杀阿尔巴斯！他一次次地挥动神剑，恐怖的圣光如同连接天际的匹练一般四处纵横，但却极少能够伤到阿尔巴斯，每一道恐怖的圣光神斩都足以将一座山脉给劈成碎块，净化为齑粉，但在阿尔巴斯的滔天黑光之下却如同一条条缓缓蠕动的莹白毛毛虫一般，被他轻易碾碎。黑气铺天盖地，如同汹涌的洪水一般，将这片天地给无情覆盖，天空中的铅云翻动，雷光闪烁，却没有雷罚降临，这是一种连劫罚都为之畏惧的力量！天地间唯有决耀周身不大的一块区域内还勉强撑起了光明场域，被黑暗挤压得如同深海之中的一个小小泡沫，随时都有可能破碎。“本魔已经玩够了！”阿尔巴斯懒懒的声音传遍天地，“现在，就将你这最后的无谓信念抹杀掉吧！”他的语气中透着丝丝的期待和极大的满足，能将圣光天使决耀以绝对的力量戏弄于股掌之间，让他全力攻击却无法奈何得了他，最后再以这样屈辱的方式干掉，无疑是一种极大的快感！……临宇总部，场景实时监控室。此刻，这里所有的全息屏幕上都在播放着同样一个画面，那正是阿尔巴斯轻松力压决耀的残念的场景，画面中，在高耸的冰断山脉上，恐怖的黑气遮天蔽日，其中一团圣光艰难而坚定地拼杀着，颓势却极为明显，看上去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而在这监控室中观看的人头衔一个比一个大，一干工作人员战战兢兢，连粗气都不敢喘。“我记得差距不应如此之大，决耀应该是有机会再将王印之心从阿尔巴斯身上取下来，之后再与其同归于尽才对。”林凡宇皱眉看着屏幕上的一切，突然出声道。“这……林总，按理说是这样没错！”一个中年胖子一边擦拭着根本止不住的冷汗，一边解释道，“可是，在激活王印之石的时候，参与到任务中的一个玩家却以自己的身体与四公主进行了交换，导致了王印之石被激活了至少百分之八十以上，所以才形成了阿尔巴斯近乎开挂一样的局面……”“那个玩家是什么血脉？”“咳咳！远古天脉……”林凡宇摘下眼睛，擦了又擦，双手都在轻轻颤抖，即便以他的良好素养此刻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现在的玩家都他妈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不喜欢按套路出牌了！”“那现在决耀还能够翻盘的可能性是多少？”立于林凡宇身旁的鹤开华开口问道。“这……”一个工作人员满头大汗地将手中厚厚文件夹上的数据翻了又翻，看了又看，最后吞吞吐吐地给出一个令人绝望的答案：“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PS：现在无职也有贴吧了，并且每天的更新一直在跟进，如果无钱订阅又喜欢看的童鞋有福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