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所言极是,朕自当遵从。”皇帝不动声色,摆出一副孝治天下的姿态,这母子两个表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却已经是水火不容!太后一言不发,即刻转身离去,众位大臣把这一幕全都看在眼里,心里知道该站队的时候到了!很明显,太后和皇上的矛盾已然势同水火,根本无法调和,现在看来这母子俩怕是要撕破脸呀!等退朝之后,太后回到慈宁宫简直是如坐针毡,预感到局势已经是急转直下。王鹤虽然办事不力,可好歹也是自己手下最有权力的人,现在居然被皇上说杀就杀,不由得心生寒意。看着太后脸色阴沉,旁边的太监总管刘三德赶忙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太后,难道咱们慈宁宫里也有皇上的眼线?”这句话可是说到了点子上,太后本来就心生疑虑,回想起皇上态度的骤然转变,不由得缓缓点头。“你说的没错,看来哀家还是老了,变得心慈面软,比不了皇上的杀伐决断。”“刘三德,你立刻彻查慈宁宫,但凡有一点怀疑的一律赶出去,即便是宫中人手不够,也绝不再收新人。”刘三德赶忙答应道:“奴才这就下去办,刚刚得到消息,李阳回京不走陆路,而是从沿海坐船回京。”“奴才倒是有一个主意,赶紧派人在兖州水域沉几艘船,把水路给堵死,让李阳来不及回京!”太后不由得眼前一亮,上上下下打量起三德子来。自从上一届的太监总管冯公公被李阳弄死之后,这个刘三德便崭露头角,成了慈宁宫的太监总管。“这个主意不错,可是兖州距离京城只有四五百里。若是那李阳星夜兼程,只怕也来得及呀。”太后说道。刘三德嘿嘿一笑:“太后,您可别忘了,兖州乃是宁王的封地,他可是太后的心腹啊。”“到时候略施小计,把李阳困在兖州三天五日,他哪里还有时间赶回京城殿试啊?”老太后不由得大喜过望,本以为身边的冯公公已死,马千里又迟迟不见动静,身边已无可用之人。可没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三德子却有如此能耐,出的主意全都是稳准狠,实在是个人才!“你说的略施小计…不会是要杀李阳吧?此人身边有不少厉害角色,恐怕不能轻易得手吧?”太后问道。刘三德面带微笑,神色中充满了自信:“太后放心,咱们先礼后兵,能阻止李阳回京那是再好也不过。”“可若是真让他强行闯关,我看就让宁王采取断然措施,把李阳就地斩杀!”太后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如此怕是不妥吧?即便宁王是皇亲国戚,可是无故斩杀朝廷重臣如何脱罪?”“脱罪?那倒不必。”刘三德说道,“到时候太后应该大义灭亲,让皇上立刻削藩,将宁王抓到京城问罪才是。”“如此一来,其他的藩王自然是人人自危,说不定国中便会大乱,如此修文帝趁机南下,这才有机会!”这个刘三德为了讨好太后,居然不顾强敌压境,还要在国内生出乱子来,简直是歹毒至极!可是太后已经被修文帝的事情蒙住了心,左思右想之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罢了…虽然对不起宁王,可只要是能让修文帝重登帝位,什么样的代价哀家也舍得付出!”“就按你说的赶紧去安排,等到修文帝重登帝位的那一天,左丞相之位便是你的!”刘三德心里一阵狂喜,以自己六根不全的太监之身,居然有可能得到宰相之位,真是亘古未有的事!当即大声谢恩道:“奴才即便粉身碎骨,也必定把此事办成!”“……”宽阔的江面上沙鸥翱翔,向远处看水天一色,天地苍然,不由得让人心旷神怡。李阳带着三位夫人在甲板上透气,周围都是自己的老兄弟,大家伙说说笑笑,都是颇有兴致。这次李阳回京大家伙十分开心,知道这位秀才爷终于能崭露头角,成为真正的上三品大员。“秀才爷,您这么大学问,这次一定能考个状元!到那时候,肯定能官居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牛二的马屁刚拍到一半,马三就笑着说道:“还秀才爷?现在已经是举人了,咱们是不是得改改称呼?”李阳也是心情大好,说道:“你们也叫惯了,我也听惯了,还是秀才爷听着舒服。”“即便是真能中了状元,也不需要改什么称呼,咱们都是手足兄弟,不用搞那些虚礼。”大家正说着话,却听到桅杆上面的瞭望哨大声喊道:“前方有沉船!”听到这话,大家伙的心都不由得一沉,李阳掏出望远镜仔细观看,果然就看到江面上有几根桅杆露出水面。一看就知道,这绝非一般的沉船事故,毕竟这又不是大马路,不可能发生多船连环相撞。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故意将多艘船只沉没在江里,阻塞水路!“他娘的!早不沉,晚不沉,偏偏这时候闹出幺蛾子!还剩三天就殿试了,这可咋办!”王烈脾气火爆,早就破口骂了起来,倒是牛二比以前沉稳,说道:“秀才爷,这离京城已经不远了,咱们改走陆路。”“估摸着…也就四五百里吧?从官道通过兖州地面,再走个百八十里就进了京城,来得及的。”李阳沉声说道:“这船沉得蹊跷,必然是冲咱们来的,这一路上可要多加小心。”“尤其是兖州地面是宁王的封地,此人是太后的嫡系,在这里盘踞多年,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