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变成魏宝明傻在当场,他张了几张嘴巴却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杜婴也蒙了。他们呆了片刻都回过味儿来,转向孙云,杜婴问道:“大云,你怎么知道外边是树林?”孙云暂时判断不出来他们的身份,因此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苦笑说:“刚才我想追那些人,结果打开院门全是深林,所以知道我们出不去了。”魏宝明说:“不对呀?我刚才从这个门进来的时候,外边是前院,根本没有森林,这不是活见鬼了么?魏婴,你呢?你从哪儿过来?也看见树林了么?”宝明一着急直呼姐姐其名了。杜婴说:“我是从祭坛的后院过来的,哪有什么树林,我带你们从后门走。”说着她跑过去打开后边的角门,可是迎面的也是遮天蔽日的树丛,这下杜婴更傻了。宝明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被困在祭坛大院了?”杜婴也跟着说:“是呀,这到底怎么了?我们怎么出不去了呢?大云,你好像早就知道似的,你说说,发生了什么?”魏宝明见孙云如此冷静也奇怪的看着他。孙云说:“你们先别着急,冷静一下,要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出不去,就要知道我们怎么来的?魏公子,婴姐姐,你们都说说进来的过程,从在家里开始。”魏宝明说:“我怎么来你应该都知道,早上苏秦带着张仪来我家,张仪查了一番案情,猜测出赵员外骗马的计谋,他为了更好的获得证据,便和我们一起来此赵员外的住处,中途遇见管家请的洛保长和崔里长,然后一起来到赵家,我们从后门骗进来,发现有个祭坛,然后他们四个先进去,等发现这里崩坍,然后你就先跑进来,我随后跟你进来的,有什么问题么?”孙云听了半天,情结对接的很紧密,似乎没什么问题,他想了想,问道:“魏公子,你记得苏秦的师弟张仪,他是穿的什么衣服来的?”魏宝明想了想说道:“记得他是穿了一个书生的服装,怎么了?”孙云说:“那我当时穿的什么衣服?”魏宝明说:“你?你就这身啊,忘了?早上我们一起练功,你这身就是你的练功服啊。”孙云低头一看,可不是么,在密境外,自己和同学们去市集刑场,为了不暴露太学生的身份,大家都穿了便装,因为自己没有什么好衣服,只好穿的练剑的紧身衣服,没想到这套衣服和魏云柱撞衫了。孙云想密境太巧妙,任何细节都严丝合缝,自己无从推翻。孙云想了想又问:“魏公子,你再想想,我和张仪有什么相像的地方没?”魏宝明说:“相像?没注意啊,不过倒是你现在的说话语气和张仪挺像的。”杜婴说:“是啊,怎么看你好像越来越生份,不像魏云柱的样子了?”孙云说:“婴姐姐,你先别打岔,公子,我再问一个问题,你是后进祭坛的,进来之前,你看见赵员外没有?还有那个冯官家?”“冯管家?你说的是赵管家吧?”魏宝明狐疑的说道。孙云说:“对对对,是赵管家。”孙云之所以说错,是因为赵管家和那个冯老板很相像。魏宝明说:“没有,苏秦他们进去后,赵员外说还要会客,便离开了。临走偷偷的交代管家一句什么,后来赵管家说要关闭什么机关,也走了。”“客人?”孙云想想问道:“那个客人是姓刘么?”魏宝明说:“好像是,好像是。不过你问这些干嘛?”孙云随口说:“没什么,我只是想对对号。”魏宝明说:“对号?对号干什么?这和我们被关在祭坛里有什么相干?”孙云说:“是的,非常相关,只有对上号,才能知道我们谁是谁,是怎么进来的,如何出得去。”其实孙云在此进入苏秦墓阴境,总算明白阴阳两界骗马案件的关联性,此外也明白,自己之所以能破了河阴县的案件,完全是和自己的梦境一游相关,现在自己要破境出来,必须要把两者的关联弄清楚。目前别人都能对上号,可眼前的魏宝明应该是谁呢?孙云反复回想都是苏秦冢阴界的出场人物,魏宝明绝对是没有和现实生活中,尤其是骗马事件中的人能够对应,如果对应不上,就无从分析破阵的突破口。算了,先放下他,再想想杜婴是什么回事?杜婴在上次阴界中并没有出现,这次为什么突然出来了呢?想到这里孙云问道:“婴姐姐,你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杜婴说:“我?我更简单了。早上我见你们翻来覆去的研究没完,后来还来赵员外家,我怕你们有事,所以就跟来了。我到是时候,你们已经进到院子里,所以我以找你们的名义从后门骗进来,到达祭坛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宝明钻进来,所以我就从后面跟进来啦。”孙云想,杜婴是骗马事件以外的人,今天被抓进迷阵完全是意外,如果她不看见自己,那就根本不会被刘蠡升发现,也就不会被困住。所以阴境之中也原本没有她。但是再往前延伸到濯龙园密境,杜婴是出现过的,而且被大阵充当了妖怪的魂药。此刻她究竟为什么出现,孙云还是没想透,于是孙云问道:“婴姐姐,你来到这里,都看见谁了?”“看见谁了?”杜婴有些发愣,这一问好像把她问的遥远了。她想了想,喃喃的说道:“我好像谁也没看见,可是这有什么问题么?”孙云说:“当然有问题,因为你不能证明你就是你。”“我不是我?”杜婴的表情又像笑又像回忆,继续说道:“我不是我,那又是谁呀?”魏宝明说:“小柱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如果我姐姐不能证明她是她自己,那么是不是我也不能证明我是我了?那你能证明你是你吗?”孙云说:“不能,因为我根本不是魏云柱。”“什么?你不是小柱子?”“你不是大云?”“那你说谁呀?”俩人几乎异口同声。孙云说:“我不是魏云柱,但被你们当成他,我也不是张仪,但也被曾经当成他。”“张仪?你是张仪?”魏宝明开始转向,“你怎么会是张仪?可是你说话的方式又的确像他,小柱子根本不会像你这样子的,这一切究竟为什么呢?”杜婴说:“大云,这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一说,别吓我们好不好?”孙云说:“你们冷静点,我换个角度说。我们都有过做梦的经历吧?在梦中我们经常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去了某个地方。现在我们就在梦中,梦见自己进入一个陌生的空间,这个空间是我们生活中的一个缩影,或者一个记忆片段,然后被折射的梦境里。这一点很好证明,比如我们祭坛院子的外边,完全被深林封死。生活当中,我们从来没有这个经历吧?所以说,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我们梦中构想的地方。”孙云说到这儿看看他们的反应。魏宝明说:“这不难理解,就算我们在做梦,然后呢?”孙云说:“既然在做梦,那么我们三个人,就是不同生活轨迹的人组合到一起来,而被彼此认定为和自己相关,我们之间的区别在于,我知道我是谁,而你们不知道,因为我有一种特异的功能,就是在梦里也不失去自我,但普通的人则没有这个能力。”杜婴听了一头雾水。魏宝明倒是很冷静,说:“就算这样,又有什么用呢?按你的说法,只要梦醒了,我们各自就会还魂,这里所谓的被困住也就不必要害怕了。”孙云说:“正常就是这样,但我们做梦的时候常常惊出一身冷汗,所以多数不能控制自己。此外梦境之中会出现无法预见的危险,逼迫我们不得不躲避或者破解。”宝明说:“今天遇见你了,既然你能控制自己,你就把梦境破解,让我们回魂不就行了?”孙云说:“梦境,有时候就是一种禅境,有时候是一种密境,要看是如何进来的,比如有睡梦进来的,入定进来的,误入结界进来的,所以我要知道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杜婴说:“哦,太复杂了,你都说了,我们不知道自己是谁,怎么能想的清楚?”魏宝明说:“柱子,哦,不对,你怎么称呼。”孙云说:“我叫孙云,小名叫大云,刚才婴姐姐称呼的就对。”魏宝明说:“好吧,大云,哪你能说说,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么?”孙云说:“没问题,我叫孙云,是洛阳太学院的学生,我来到这个梦境等于两次,而且这两次还衔接上了。第一次,我师兄也算是孪生哥哥大海正在突破入定变成苏秦,而我恰巧被当成张仪卷入了魏宝明公子家宝马被骗的案件,一直到打破祭坛。第二次我在邙山苏秦冢又遇到结界开启再次来到这个祭坛,结果被你们认成柱子。所以我来到这里不是睡觉的做梦,是因为两次都路过苏秦冢,被里边的阴气带入密境的,因此我也怀疑你俩也是。”杜婴有点恐惧,说道:“真的吗?那我是谁,我是怎么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