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之下,孙云心想这事儿千万不能承认,否则这个梁子便结下了,于是磕磕巴巴道:“不是不是,那天我们见面好像纯属偶然,包括之后的几次也是,后来我曾经想,如果最后一次我们也能偶遇,有李将军勇武庇护,加上禁卫大哥们威慑,我就不会被反叛刘蠡升抓走,杜婴老师也不会坠崖身亡,现在我还一直后怕呢。”李神轨大概没料到孙云会这么答复,虽然说的不流畅,不过挺附和孙云的身份,而且看不出破绽。这下李神轨有点犹豫,他回头看看徐纥,不知道该怎么驳斥。徐纥无奈的笑笑,他可不相信孙云的解释,不过他看了看郑俨,把心里的话压下去,没吱声。郑俨则笑道:“说的没错,清纯,幸亏孙云同学运气不错,在你们解救之前逃出魔窟,否则萍萍这次被劫持,谁来解救她呢?算了,河阴大案你和武伯都功劳不小,别和孩子计较。”李神轨反应也快,收怒为笑道:“呵呵,我总听人说孙云同学本领不小,胆量惊人,面对魔头毫不畏惧,还善于机变周旋,我今天特意试一试,果不其然。看来能救出萍萍,绝非偶然,果然后生可畏,今天我们算正式认识一下,以后小兄弟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季然兄长的朋友,就是我李神轨的朋友,千万别见外。”真的假的?李神轨的话能信吗?孙云看看他,尴尬的笑笑,满脸通红,躬身答谢。徐纥适时道:“好了,青肫,玩笑开完了,该说正事儿。季然兄,那边东平王已经到了,城阳王和汝南王让我请你过去聚一聚。”郑俨道:“可有家眷?”徐纥道:“没有,汝南王带着男宠,另二位带着歌姬。”元悦修道念佛不好女色,身边都是漂亮的小伙,丘念被郦道元斩杀之后,已经另换他人。郑俨看了看夫人道:“夫人,既是这样你就别去了,我带冰冰见个礼,还有,孙云,能不能麻烦你陪着冰冰过去一趟,这样可以帮我解释解释我缺席的原因。”“我?那几位都是王爵,我可以拜见吗?”孙云不善与贵族和士族的应酬,有点担心。郑俨道:“没事儿,就是帮我搪塞一下,再说城阳王算你的恩科老师,义阳王已经接管国子学院,以后还要统管太学,也算是你的师长,见见也好。”哦,孙云不善拒绝,点头跟随。郑颜挺高兴,搭着孙云的肩头,像哥俩似的前面走去,郑冰忙麻溜的跟着。李神轨见状,看了看徐纥,轻问道:“武伯兄,季然兄这是何意?”徐纥环顾无人道:“这还用问,兄长准备把孙云招成女婿,要为他铺路扫清障碍。”李神轨一捂嘴:“怎么可能?冰冰绝世倾城,孙云寒门出身,不相配呀!兄长脑子进水了?”徐纥道:“休得胡言,兄长能把太后芳心俘获,绝不是靠脸蛋,我们猜不透而已,走吧。”说着俩人忙紧跟其后指路。后边餐桌上小月看着他们的背影,怅然若失。几个人来到另一处比较隐蔽的雅间,徐纥推门把几个人迎进去,对着里边的几个人道:“各位王爵,我不但把郑大人请来,还把他的掌上明珠请来拜见。冰冰,快来见礼。”郑冰很大方,上前一步,屈礼:“各位王爷安好,小女郑冰给王爷们请安。”元略见状惊讶道:“这位就是郑大人的千金?早听说此女有倾国美貌堪比太后当年,今日一见果然如是,难怪,郑大人风姿绰约,女儿貌美也是自然。敢问哪家王侯公子聘得彩凤?”城阳王道:“俊兴兄,郑大人与众不同,给侄女择婿从来不看中门第。再说,大侄女秀外慧中,眼光也独到,自然也要自己选择佳婿,对吧冰冰?”说的郑冰一阵脸红不敢吱声。汝南王一抬头看见孙云,道:“郑大人,这位小公子看着眼生,是?”郑俨一笑道:“王爵,这就是我今天没能第一时间赶到的原因,您有所不知,前几天我的女儿被法庆余党劫持,幸亏有小女郑冰的同学搭救,这位就是小女萍萍的救命恩人叫孙云,今天周末,我提早就安排了答谢,也在这家酒店,所以请了孙云和他的许多同学一同赴宴。”汝南王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看男宠,男宠冲他点点头。汝南王立刻警觉,瞪大眼睛看向孙云,张嘴要询问。这时,城阳王元徽突然拉住他,对着孙云道:“孙云同学?我记得你,你是老隐士的弟子,是去年的金剑武士,我记得在太学颁奖时,是我亲手给你颁发的。”孙云不傻,加上最近见识也多了,立刻抢步施礼:“学生孙云见过恩师,恩师,您不仅是我获奖的主持,还是我考太学的主持,我记得科考那天,您一直坚持在暑热天给我们坐镇,鼓励我们考中,学生至今难忘。”郑俨听了,喜出望外,乐呵呵的看着孙云点头。元略笑道:“不忘恩情,孺子可教啊,显顺,你又多了一个好门生啦。”元徽道:“哪里,我不过顺水人情,以后太学院归仁兄管理,这些好苗子都是仁兄门下了。”元悦本想插言,突然听说孙云是赵逸的弟子,一下子愣住。元悦年纪与元徽、元略年纪相仿,不过辈分大一辈,是先皇元宏的异母弟弟,清河王元怿的同母弟弟,也就是太后的小叔子,爵位要比元略和元徽高点,人又喜怒无常,因此大家都对他很谨慎。徐纥偷眼看看各位的表情,怕时间长了节外生枝,适时道:“各位王爵都是爱才惜才的股肱,孙云以及他的同学能在各位师长的培育下,是他们的福分。对了,季然兄周末陪夫人而来,各位知道,实在是难得的相聚,我们不便占用他太多的时间,不如先让孙云同学和侄女先回去,我们抓紧时间与季然兄商议几件事情如何。那什么,孙云、冰冰,快给几位王爵敬杯酒,然后先下去吧。”说着递个眼神。孙云不适应这种场合,加上因为喝点酒脑袋发晕反应迟钝,这会儿紧张的后背全是汗,正愁如何能离开,可下有人送台阶,忙从歌姬手中接过两个酒盏,哆哆嗦嗦的满了两杯,与郑冰端起来,迅速措辞道:“多谢几位恩师和王爷的鼓励,学生没齿难忘,学生礼敬告退。”说着俩人一遮袖饮下酒水,然后再次行个礼。元徽与元悦、元徽等把酒喝尽道:“好孩子,下去吧。季然好眼光,看来我就快要喝你的喜酒了。”孙云听了一愣,他明白元徽的意思,不过这里面千头万绪,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可无法解释,再说此刻抽身都来不及哪还顾得解释,忙再礼而退。元悦闻听此言又愣了一下,随即道:“季然,你真有此意?可我记得此子与齐王千金关系非常,而且与郦道元、高谦之、寇俊都一众走的很近,你可知晓?”郑俨笑道:“不尽然,孙云这个孩子出身贫寒,且与江湖有缘,齐王也好,那些高门世家也罢,最终不会容纳他的身份,而你我不同,我们都愿意结交奇人异士,择友不论出身,任人唯贤,试想孙云这样的群体,若想有出路,早晚不得投到我们的门下么?”郑俨的话格外巧妙,正说到汝南王嗜好,元悦听完,点头道:“季然兄高见,愚弟领教了。也罢,既然季然兄由此胸襟,想把此子收为贤婿,愚弟愿成人之美。再说他也是我义父的记名弟子,此事便另计。今天人比较全,正好商议一下,怎么帮我和显顺出口恶气。”元徽道:“不错,现在我们的死对头有元略、元顺、还有郦道元、高谦之等人。如今元略外掌众兵,元顺等人内持朝纲,趋炎附势之徒甚众,我们不想个办法,早晚会遭到排挤。”郑俨微微一笑,道:“这事儿急迫不得,武伯可有妙计?”元徽道:“武伯神机妙算堪比诸葛再生,你快说说,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注意没?”徐纥刚要说话,元略明哲保身,道:“各位,你们先聊着,我回归以来,好多亲眷并没拜会,因此深感不安。今天巧遇季然兄的夫人来酒店请客,我理应过去问候问候才对,正好我已经略带薄礼,不知季然兄是否觉得唐突?”郑俨心思也不在这儿,因此附和道:“哪里哪里,蒙东平王爵能看望贱内,俨与妻小倍感荣幸,你我之间何必送礼,快请过去少座。”元略立刻起身,随手从歌姬的手中接过礼盒,边走边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请请。二位王爵,徐大人、李大人,你们先商议,有什么妙计回头也让我高兴高兴。”说着与郑俨出门离开。元悦看看他的背影,轻轻的冷笑一声没表态。元徽看看元悦的眼色道:“太尉放心,俊兴经历南梁一段日子,不过是变得谨慎了,他既然来赴约,便是我们阵营的,即便不能冲锋陷阵出谋划策,只要站脚助威足矣。再说冲锋陷阵我首当其冲,出谋划策有小诸葛在,郑大人主内,青肫跑跑外,必会立于不败之地。”元悦这才恢复脸色,对着徐纥道:“武伯,你接着说说,究竟有什么好主意?”徐纥微微一笑,道:“此事好办,我有一计,只要设计铺垫好,大事可成。”元徽、元悦、李神轨等神情一振,元徽道:“武伯,计将安出?”徐纥道:“上屋抽梯、分化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