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溜溜一阵尖锐马嘶之声传开,众人哗然间,只看到那一匹飞驰的怒马撞到那人横伸出的手臂,竟是一下子横空飞了出去,那坐在马背之上的锦衣少年自也是被一下子给呆带的飞了起来。扑通一下子掉落到了地上,这个锦衣公子倒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就在骏马摔倒的时候,他也终于是脱离了马镫滚飞了出去,但饶是如此,他也是被撞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的,身上也是受了一些伤势。这个锦衣公子被撞到在地,其后跟随而来的还有一些年轻公子以及仆从,这个时候都是惊得连忙提缰止住了奔马,那个锦衣公子的仆从们慌忙奔下马来,跑去扶起锦衣公子。而其他许多贵公子以及仆从却是纵马将那个突然出现的汉子围住了。这些人平素就是嚣张惯了的,嘴中自是叫嚣起来,污言秽语也少不得,真是让人怀疑这些人竟是中州的达官子弟么?这个时候,许多平民百姓都是对那个突然出现行侠仗义的男子担忧了起来。这个时候,众人也是得空去看这个男子究竟是什么样子了。这是一个看去三十来许的汉子,一身粗麻布编织的布衣,其上还有许多补丁,看去有些褴褛,背上却是背着一把长剑,这装束分明也就是一个云游四方的剑客了。这种剑客,在各诸侯国中有许多人,因其时常云游各国,平素里也时常做些行侠仗义的事情,也有不少任侠之辈做出些劫富济贫之事来,所以被人称作游侠。游侠在百姓心中有着崇高地位,平素里也多为这些处于底层的百姓尊敬。但游侠却素来为达官贵人所忌恨,所以,各国对于游侠虽然是没有明文打压,但也多是心中不喜。“大胆贱民,居然敢冒犯上大夫之子。”“公子,此等贱民冒犯公子,罪不容赦,当请禁卫拿下处以极刑,以正典范。”“……”那些达官公子纷纷说着,将那个游侠说的是一无是处,好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那些围观的民众听到了,一个个都是脸上露出了或是茫然,或是憎恨,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害怕来,这些达官子弟平素就是这中州城中的小霸王,受其欺凌的百姓当真已是数不胜数,但是这些百姓除了忍受还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是去告官,那反而只会引起官吏的镇压,更会遭受报复,所以,这些民众也早就是学会了忍气吞声,渐次的也就是麻木不仁了。只要不波及到自己,那过了之后多半也就是围起来看热闹罢了。至于那个险些被丧命马蹄之下的小姑娘,众人就更是不会去在意了,一个平民的小女子,死了也就死了,有谁会去关心呢?就是对于那个突然出现救下小姑娘的游侠,众人虽然在口中称善,但也有不少人在心中暗笑此人实在太过痴傻,没事去惹这些达官子弟做什么,不是没事找事么?不过,也并非是所有人都怕了这些达官子弟的,人群中也有许多来自其他各诸侯国的游侠,这个时候也都是纷纷涌了上前,其中有些性情火爆的人当即就是骂道“哪个狗屁的上大夫,居然教出这等没教养的儿子来。”“说不定,是他老爹和哪个奴隶生出来的呢。”“哈哈哈……”游侠之中向来不少任侠随性之人,对于那些达官子弟向来是看不惯的,也才他奶奶的不去管什么上大夫不上大夫的,看到不顺眼的事情直接就是破口骂道。游侠虽然彼此不相识,但是却是十分团结,彼此之间也多是惺惺相惜,看到这等不平事自然是要上来主持公道了。只片刻间,就是看到数十上百的游侠将这里团团围住,那些看热闹的平民子弟倒是被挤到了后面。止戈仗着身体强健,倒也是不虞被挤出去,他反而是挤到了前面,对于这些游侠他心中倒是颇有一些好感,因为他也看那些什么狗屁的上大夫的儿子不顺眼。休说止戈不知道上大夫是何等官职,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有什么丝毫改变来,在他看来,即便是天子,他恐怕也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了。如果天子也是这等无赖的话,止戈恐怕都是忍不住会要动手去锤他一顿再说。这一次,也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等事情,不然的话,止戈倒是想要去教训那些家伙一顿了,不过,这倒是不妨碍他留在人群中观察。他适才混在人群之中,也是听到有人说起了一些,也知道了这些人是所谓的游侠,不过,止戈对于到底什么是游侠,自己却是没有什么了解。不过,通过刚才的事情,他倒是对于这个游侠起了一些兴趣来。这个时候,场中的情况也是发生了一些变化,那个被摔的云头转向的上大夫之子终于是清醒了过来,他捂着被撞伤的肩膀,一步一瘸的挪到了那个游侠的前方,怒道:“你是何方刁民,胆敢冲撞本公子。你可知道,本公子乃是当朝上大夫孔尚之子。”那个三十来许的落魄游侠抱着受惊的小女孩站了起来,只是瞥了他一眼,道:“没听过,不过,我倒是看到刚才有人纵马闹市,险些闹出人命来。”那个贵公子顿时就是怒了,指着那个小女孩喝道:“她算什么东西,胆敢拦住本公子的道路,死有余辜,你个大胆刁民,目无王法,本公子要将你贬为奴隶。”听到此话,旁边跟着他来的人都是叫嚣起来,不过看到那围在外围的游侠们,声音不自觉小了许多。那些游侠听到了,一个个顿时义愤填膺,就是要去找这个家伙的麻烦,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救人的侠客又有了动作。只看到他冷冷看着这个上大夫之子,目光之中渐渐冰冷了下来,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背后背着的长剑竟是发出一声剑鸣,长剑脱鞘而出,而后左手抱住小女孩,右手握住剑柄,剑锋指着那个上大夫之子,口中冰冷道:“此事个中缘由,众位皆已清楚,非是在下行凶,实乃生不由己。”“是,我们都看到了,兄台自行其是便是。”“就是,我等会问兄台作证。”听着一众游侠的说话,那个上大夫孔尚之子孔方这个时候终于也是明白了过来,看着那个持剑的游侠,声音都是颤抖了,叫道“你要做什么,不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