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青石板,翻过条条小路,一路向下,终于来到了楚知意来的山脚。
徐夏夏看着眼前杂草丛生,深度几乎高比她膝的荒地,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见一旁的楚知意站着不动了,徐夏夏还干劲十足,以为是她要休息,便对她说∶
“这里看着好多虫,休息的话,要不再往前走一点?”
楚知意看着她,神秘地笑了笑,没说话。
将背篓和工具都放在了田埂边,她纵身一跳,跳进了杂草丛生的地里。冲徐夏夏挥了挥手,楚知意道∶“下来吧。”
徐夏夏一时有点凌乱。
她伸手指了指一眼望不到头的边,不确定地问∶“您说的就是这?”
楚知意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不然呢?”
徐夏夏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泄了一半的气。听着身旁传来幸灾乐祸的笑,她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来之前说好的是收了庄稼的地,来了地方一看——几年没用过的荒地,这是什么新型诈骗。
专为她设的局?
楚知意见她愣怔的模样,揶揄道∶“怎么,后悔了?后悔就直说,本来我也没指望你真来帮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口中的旧时器时代人民是如何生活的。”
提到‘旧时器时代的人民’,徐夏夏就头疼,有种不懂又爱装拿着公式乱套的丑感。
她对这件事情印象特别深刻,当时刘佳怂恿她把婚礼搅黄,她还专门上网查了好多侮辱人的词汇,没想到多年后射出去的箭转了个弯又射了回来。
徐夏夏没再说话,麻溜地将身上的工具卸下来,学着楚知意的模样跳了下去。因为不稳,她差点摔了一跤,幸好楚知意及时扶稳了她。
道了谢,徐夏夏拍拍手,也不废话,她直奔主题∶“要怎么开始?”
楚知意从背篓里拿出七字形的弯刀,抽空回了她一嘴,“先把这些草割了,把它们堆成堆。”
那可真是不小的工程。
徐夏夏没敢问这一片荒地究竟有多少要割,也没敢问大概需要弄多久。
她点点头,表情严肃,“好。”
应完声,徐夏夏拿起刀就弯着腰,闷着头,一路哼哧哼哧地割着走。
徐夏夏这么爽快,楚知意倒是不确定了,看着她生疏的动作,她问道∶“你都没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
过了一会儿,见徐夏夏动作不停,反而越干越起劲儿,楚知道不解,“你不累吗?”
“不累。”徐夏夏抽空回头扫了她一眼,“答应您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不会中途停止。”
楚知意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看着徐夏夏埋头苦干的样子,她闭了嘴。
在徐夏夏努力干活的感染下,楚知意也忙碌起来。
一直到日头转到天空正中,阳光直射着大地,空气中的热浪涌动着,田野间又热又闷。
尽管楚知意常年下地干活,但毕竟上了年纪,此时也有些吃力。她直起腰板,四处看了看,前方一条割开的小路蔓延进杂草深处,而徐夏夏已不见踪影。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喊了一声。
杂草里便探出半截身子,“我在这里。”
楚知意一看,差不多两眼一黑。
那半截身子的主人,遮阳帽已不见踪影,原本精致的头发上夹了几片极为明显的枯叶子,白皙的皮肤此刻红扑扑地蒸着汗,豆大的汗珠由于她的动作往下滑动。
这怎么行,要是让她儿子看见了,指不定以为她怎么虐待她呢。
她连忙沿着开出来的路走过去,拉起她,将她头发上的叶子捡下来。看着她红得像被煮过的脸颊、额头,她半是生气,半是担心∶
“你的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