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郎眯起眼睛,轻哼一声:“咱们如今先示弱,让人先看着,等再过一段时间,再去找徐韫。别的我们可以依着她,但她得先帮你谋个一官半职——”
徐汇低声道:“不行,我也去科举——”
华国这边的读书人那么少,凭他的学问,怎么也能考上个举人。
徐三郎看了徐汇一眼,冷声道:“糊涂!以前这边读书人少,现在,这些读书人怎么可能少?到时候考不上,反倒是浪费钱!让她给你安排,省了时间和钱不说,官职也要好些!”
真去考,中了举人又怎么样?最多去当个县令,徐韫再做点手脚,放到穷苦地方去,那才真是难熬了!
徐汇从来都听徐三郎的话,当即就不敢多说了。
几人就在这宅子住了下来。
为了省钱,徐三郎只留了一个老仆,其他的车夫并马匹都卖了。
有什么活儿,全叫荣氏带着秋光和徐娇一起干。
他每日只和徐汇一起出去,说是熟悉熟悉北平城。
徐娇气得日日哭。
秋光则是和荣氏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秋光就是因为想过好日子,才跟着徐三郎的,哪里愿意干活儿?
荣氏跟徐三郎哭诉,徐三郎倒也不偏袒,直接就骂秋光,并告诉秋光,不干活儿,就别想吃饭,再不听话,就直接把她卖了!
秋光老实了几日,最终却在六日后借着买菜的机会跑了。
这下,徐三郎就怪起了荣氏。
两人大吵一架后,想起来报官,却只得知,如果遇到这种情况,那就只能登记在册,什么时候抓到了,什么时候押送回来。
毕竟,秋光没有身份户籍,跑出去,算是黑户。
黑户……不管买房还是买地,都不能。而且一经官府发现,更要抓起来,押送回主家的。
但如果没被发现,躲到什么山沟里,或者别人家里……那就没办法了。
徐三郎又责怪了荣氏一番。
荣氏委屈得哭了一宿。
然而第二天,他们就哭不出来了。
他们租的房子被查了。
房东被抓了,因为私自将住房改成旅馆,并未报备官府,这不合法。
于是,徐三郎他们被赶出来了,连带着损失了剩下的房钱——
他们五个人站在街头,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毕竟养尊处优的几个人,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甚至还有点不知该如何处理。
这一幕,被徐韫安排的盯着的徐三郎的人描述给徐韫听。
徐韫听完,笑得很满意,拿出一吊钱就赏了出去:“继续盯着。有情况再来汇报。”
她就爱看徐三郎他们窝里斗,狗咬狗,然后流落街头。
这不比话本子还精彩?
不过,估摸着徐三郎接下来又该来找她了。他们钱快花光了。
徐韫拢了下衣裳,肃穆地想,同时做好了准备——怎么不得好好组织一下言语,然后狠狠嘲讽徐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