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也有几件事情发生:搬入新家后不久的一天晚上,趁着珠儿也歇在这里,苏澜“麻翻”了几个小家伙,将他们个个都打上了各种疫苗;尤其搞怪的是,第二天早晨,苏源、刘嘉、社日居然上下门牙都掉了;听着他们个个说话漏风,苏澜忍俊不禁,但是还是按照殿州民俗,教他们把脚比正,双腿站直,上门牙往下扔,下门牙就往上扔,盼望牙齿快快长出,而且要长得齐齐整整!
另外,送走葛汉后苏怡姑姑来新屋居住;吉迪老爷子和美娘夫人送来乔迁新居的贺礼;吉家铺近两亩土豆移栽完毕;邓谦又做了几笔买卖,有把香料卖出,也有买进丝绸、瓷器、茶叶、宝石、牙雕等等;邓谦还把蚵壳屋的蔗糖卖给了波斯和阿拉伯的商人;凤梧、秋嫂母女、毛三叔等人进京了,带走了几件珍珠衫、珍珠披帛、珍珠衣裙和珍珠钱包,还有苏澜早就准备好的《蒋兴哥重会珍珠衫》和《聊斋志异》后面几卷;同他们一起去京城的还有山长谢宽一家,他们送女儿谢筠进京出嫁,之后就回老家安溪;文元夫妇和女儿文慧,还有吉恩、吉春儿兄妹来拜谢;文元已经是郭家花园的庄头;文慧已经和吉恩定亲,秋天完婚;他们给将军的新屋种上了很多名贵花草;吉春儿来了就没走,拜了甘甜为师,学习毒术;几个小家伙,包括李珠,九九乘法表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下李厝熬糖作坊和工人房屋建好了;水井也打好了;齐午一家成为第一家住户,住在了最东头的大瓦房里。另外,根据甄琥提供的情报,卫兵和捕快曾经跟单立和褚望短兵相接了两次,可惜,在单立被削掉左耳后,还是让二人逃跑了。
也有苏澜所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陶敏派了心腹仆人,火急火燎地一边给京城送信,一边给海盗送信。因为鸽道受阻,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得人工快马送信。另外,他们还不放心,多次派人打听陶蜢儿的情况,得知她护主心切,的的确确是碰壁自杀了!
清明这天,上李厝的熬糖作坊熄火,这一熬糖季的工作胜利完成。这一日,每一个工人都拿到了红包。有些人,比如郝四叔一家可是头一份!股东也都分了红,上、下李厝村民拿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好些家高兴得张罗建新房、娶媳妇。
当然,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装在篮子里、吊在城楼上的苏长起、肖老虔婆、唐奎、唐坤和倭寇猪口太郎的脑袋在经过百日示众后,终被取下。其中,装着苏长起、猪口太郎的脑袋的篮子柄腐朽,篮子掉下,人头落地,被一群野狗疯狂地抢夺、“嘎嘣嘎嘣”地嚼碎分食了。其他的脑袋,严格来说应该称为头骨,全部扔进了大海。
清明几天小雨,之后是连着好几个响晴天,无论是上、下李厝,还是不孤园、有邻园、丰泰园,还是松鹤园、枫叶园,还是吉家铺庄园,田地上一片生机勃勃,土豆、水稻、玉米、红薯、辣椒、西红柿都长势喜人。
三月十八日这天,悦客来客栈的小伙计送来两个好消息:将军已经和六殿下派来迎接的人接上头了!之前打前站的百名便装卫兵被将军安排立刻回转护卫葛汉。
再就是,京城店铺开张,达官贵人、贵妇名媛蜂拥而至,一掷千金!
三月十九日是清明节。将军不在,苏澜、苏源、春红、社日去给将军夫人林簪娘和李嬷嬷上坟。
三月二十日这天,丰泰庄园村民乔迁向阳坡新居,丰泰庄园准备了丰盛的乔迁宴!苏澜还真的请了南音戏班来唱戏!
工匠们都是座上宾,苏澜还给他们发了工钱。他们不要,说老爷子会给。可苏澜却非给不可,因为苏澜还想请他们修建鸡爪岭到丰泰庄园的山间便道,方便人员来往,孩子上学。
丰泰学堂和丰泰医馆也同日开学、开业。
丰泰学堂的先生请了三个,两男一女。两个男先生都是知府刘希大人的授业恩师,一位七十多岁的章先生;一位六十多岁的马先生;女先生姓温,四十多岁,原是松江府官家女、官家媳,知书达理,颇有文采,精通针黹女工,后来因为夫君执意要纳青楼女子为妾而休夫。她辗转多地教学,颇受好评。是山长夫人推荐,知府夫人林氏出面相请来的。
丰泰学堂现有男生十九个,四、五岁到二十多岁不等;女学生有六个,都是五、六岁的小女孩。另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女学生,就是孙鸣玉。她第一次来,温先生就流下了眼泪,道:“你还有一只手,我来教你针黹女工,我们不做废人!”
十九个男生里面,有三个是松鹤庄园和枫叶庄园的。因为鸡爪岭阻碍,好多孩子来不了,不过这三个孩子的父母宁肯绕道也要亲自接送孩子上下学。
刘希还请了自己的另一位恩师居佩到将军家的学堂,给三个小家伙开蒙。不过,第一,这个居佩先生就吃了一惊,首先是因为教室竟然有玻璃窗户,花草墙纸!其次是因为课堂里还坐着几个女娃娃,有知府女儿,也有将军女儿、义女,还有一位带着眼镜的刺绣大家,一位缺了门牙的村民之女!最令他惊讶的是,这些学生都会利用勾股定理来计算教室里两个对角顶点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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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令他惊讶的还不止这些!首先,还有一个专门的刺绣课教室,里面有大大小小的绣架二十多个,各种绢布、丝线、花样图稿等,刺绣大家还给女孩子们上起了刺绣课;将军小姐更有意思,竟然包揽了书法课、算学课、故事课、音乐课、体育课!这些课程令居佩大开眼界,大为钦佩。尤其是自己引以为傲的书法都被小姑娘比了下去!还有,她竟然带着所有人早跑、做操、练武,还从一个玩偶里面发出好听又有趣的歌曲: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们来做运动……”
当然这都是后话。
二十日这天,前来祝贺乔迁之喜的何震和何大婶给苏澜送来请柬,二十二日去全园做客。
正是谷雨时节,几场大雨来的正是时候。秧苗初插,作物新种,雨生百谷,滋润万物,一派欣欣向荣的胜景!
二十一日,冒着大雨,苏澜请建房的工匠头领去勘察了鸡爪岭往不孤园、丰泰园、有邻园之间的山道。之后,苏澜画了一张图纸。工匠头领们看了后都惊呆了。这哪里是便道,完全就是由一条五、六尺宽的“之”字形青石板路、“不锈钢”扶手、半坡亭、画壁花园、纪念碑林等建筑景点完美结合的旷世景观!
苏澜提议,岭上岭下的村民和工匠们共同出力,纪念碑林将铭刻每个人的名字。
青石板上也将镌刻庄园里考上童生、秀才、进士的人的名字以及其他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做出贡献的人才,男女勿论!
她还提议,这条“便道”叫登峰路!
二十二日这天,殿州雨后初晴。鸡爪岭上下一片沸腾。第一批青石板石料运来了。按照图纸,岭上人往下开路,岭下人往上凿山。
这天一大早,通往石寨港的官道有些泥泞。苏澜和甘甜也不着急,悠哉悠哉地骑着马,听着涛声,沐浴着阳光,呼吸着新鲜、潮湿又有些腥咸的空气。
苏澜和甘甜依然是女扮男装。苏澜是一件石青色暗花长袍,白色镶蓝边的旅游鞋,丸子头上插着一支红木簪;甘甜也不再穿常乐的宽袍大襟,而是由针线上人比照身材一气做了五件,轮流着穿。今天就是一件崭新的柳叶黄长袍,一双白蓝色相间的旅游鞋。
苏澜悠悠地问道:“吉春儿资质如何?将来可有造化?”
“资质尚可,造化却不好说。”甘甜皱着眉道,“小姐,我跟常乐半生漂泊,也不想要个孩子,免得孩子跟着我们受罪。如今跟着小姐,过上了安稳、祥和的日子,我倒是动了心思,想有个自己的孩子。比如像小姐这样聪明伶俐的,无论男女我都喜欢!可惜我都三十五了!”
苏澜笑道:“既如此,那就生一个呗。三十五岁,你还不老!”她想了一下道,“常乐回来了,就再也不让你们分开!你们赶紧造人吧!”
“造人?”甘甜被这话整蒙圈了,而苏澜却一打马飞快地跑走了。
两人一到石寨港,就发现了异样。主要就是码头上停泊的船只更多了;街面上人更多了,市场更繁荣了。而且家家店铺都披红挂彩,打折促销。她们很诧异,问了好些老板,他们都说,今日全园举行风云会。上一次会议还是在三年前呢。
苏澜和甘甜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她们是受邀来全园参加风云会的。
苏澜思忖,就字面而言,风云会有点群英会的意思。不过,自己算不上全园的人,只是来列席、“做客”而已,也因此,何震和何大婶才只字未提风云会的事情吧?不过,石寨港的商家欢天喜地,看来风云会应该是件大喜事。
这么想着,她们就到了全园牌楼。这里停了一辆马车,周围有几个彪悍的小伙护卫。看到苏澜,何大婶从马车上下来,一同下来的还有一个少年,一个少女。少年大约十四、五岁,少女十二、三岁,都是健康的小麦肤色。两人浓眉大眼,跟何大婶颇有几分相似!苏澜猜测,这应该是何大婶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