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平道不由得笑了,进来大理寺的哪个不是喊着冤,想着吼出一条生路,这位倒是急着要盖棺定论,左平道看着他的供词,不禁笑了。
薜平的供词里三句不离太子的名讳,当真是豁得出去,左平道目露寒光,不冷不热地说道:“薜大人是在指使本官做事?”
“不敢……”薜平挤出一个笑容,可惜嘴里带着血沫儿,笑容看着格外凄惨:“罪人有过,应当交由刑部定罪,只是可怜连累了家人。”
“连累?”左平道收起供词,语气越发地冰冷:“薜大人的家人享受着锦衣玉食,在并州过得有如皇亲国戚,令千金一月的脂粉钱是并州百姓一年的开支费用。”
“当初享受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天?也罢了,薜家千金应该是身娇肉贵,入了教坊司想必也能做个头牌,看在薜大人今天如此服帖的份上,改天本官定去捧她的场。”
薜平一听,羞愧欲死!
那教坊司是什么地方,虽属于礼部,名义上是负责庆典与迎宾等事宜,其实也是官妓院,乐师与女乐都是一张朱唇千人尝的主,只是接待的客人并非普通人,都是当朝官员罢了。
左平道此人素来狂妄阴损,一句话戳到薜平的心窝子里。
他有嫡女一名,庶女两名,十四到十七岁不等,最大的嫡女原本已经定了亲事,还没等到嫁人就东窗事发,这下亲事黄了,清白也难保。
薜平拼死也要咬出太子,也是要看太子能不能保住自己,但要是太子想让他死在大理寺,那也无可奈何,面对诛他心的左平道,薜平突然压低了声音:“大人可看过供词?”
左平道脸上不显笑意,这厮死咬着太子不放,这是让他难做!
他眼底闪过一道寒光,突地呼来杨威、杨平,杨威与杨平本是一对双胞胎,武艺高强。
两人同在大理寺任职,对左平道忠心耿耿,两人一步入这里,左平道便言道:“薜大人乃是重犯,此刻起身边不得离人,不得饮食,不得饮水,你二人给本官把他看死了!”
见左平道要走,薜平疾呼道:“左大人,请速将我押至刑部,罪人都招了,都招了啊!”
身后的号呼声有如魔音,令左平道的汗毛竖起,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刚才替太子送信的下属看过来,对上他的眼神后战栗不止,左平道揪起他的衣领:“想不想活命?”
“大人,下官……“
“太子之事若是事发,给他送信至大理寺的人该当如何?若是事不发,那里面的人就必死无疑,你又该如何?你究竟是否知晓自己该怎么做?”
这人的眼皮狂跳了一阵子,突然顿悟:“太子从未让下官传信!”
倒没有蠢笨到死,左平道一把将他推开,疾步奔出大理寺:“备车,去胡尚书府。”
胡尚书,刑部尚书!
大理寺与刑部乱了套的这个晚上,秦风一无所知,满脑子都是第二天即将到来的皇商会。
次日天蒙蒙亮,他就习惯性地睁开眼睛,身边已经不见萧令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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