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做什么要害怕?她们事先又不知道那是太子!
暂不论,不知者不罪,就太子殿下本身也……并不清白,不是吗?
沈骊珠是谁?
嫁过人、夫君新丧、孀居在侯府的妇人!
太子身份尊贵,却跟此女纠缠不清,夜晚私会,他就不怕被人知道了,叫天下人耻笑不成?
这么想着,兰姨娘母女虽然照旧还是跪地上,腰杆子却微微直了。
端看太子如何回答。
只是,她们怎么也没想到……
明德帝早已下了一道旨意,封骊珠做太子侧妃。
只是,圣旨是被大太监徐喜秘密带出京,直抵金陵,起初连太子和贵妃都瞒过。
“怎么,永安侯是在质问孤?”李延玺微微弯腰到永安侯面前,回以同样的似笑非笑,那双瞳眸狭长如泼墨般浓烈美丽,又透出几分威胁之意。
永安侯却将此间信息误认成……太子心虚!
借此疾言厉色,掩盖自己的心虚!
永安侯心下不禁得意一笑,面上却是装作一凛的样子,道:“臣不敢。只是心有疑问,想请殿下解答罢了。若是殿下不想说,臣也是万万不敢有任何怨言的。”
他越是这样谦虚,就越是将太子高高架起。
反倒令太子……不得不答。
“永安侯这招以退为进,用得真是巧妙。”一道嗤笑声,轻轻从李延玺唇上透出,“你都这般说了,孤若是还不回你,那便是承认自己心虚了,永安侯,你是这样想的吧?”
此刻,永安侯倒是心下真的凛然了起来。
太子能够猜度到他的心思盘算,沈长宗并不感到意外,那是当今天子和数位帝师精心教出来的孩子,国之储君,要是他的这点粗浅鄙陋的心机都勘不透,那就不配做这个太子了。
令永安侯心中真正凛然不安的是——
即便太子勘破了他的心机,却依旧丝毫不乱,反而胸有成竹般,一句一句将他的心思点出,甚至带着嘲弄。
为何?
难道李延玺就不怕,他将今夜之事宣扬出去,被天下人耻笑吗?
位处东宫,储君之尊,什么美人绝色不可得,偏偏跟个嫁过人的妇人花前私会,风月纠缠……
这样风流香艳的故事,足以叫谣传很久、很远,也足以令他弹劾上太子一场了。
李延玺是真的恣意妄为到了丝毫不在乎的地步?
还是……
有什么后招?
永安侯担心的正是后者。
却见太子紧接着一笑,“罢了,陛下的圣旨至多也就这一两日的功夫下到侯府,孤今晚就不妨替永安侯解答此疑……”
太子的笑里有种不知惑上谁人眉眼的华艳,令众人皆心尖一紧。
同时,又疑惑。
圣旨?
什么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