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就说过,绝不允许有人再提这件事,如今一个小小的员外郎还敢再提,当真是不知死活,他只怕连自个儿的主子是谁都忘了!
瞧皇上这样子,谁还敢再多说什么,只怕立刻就要人头落地。
不过,之前那人的仕途走到这儿就算是到头了!
这几日朝堂上的动静闹得沸沸扬扬,谁不是削尖了耳朵听地着,生怕自家又站错了队。
不过万幸,他们总算是消停了些日子!
钦天监每回想说什么的时候,都能让皇上阴沉的脸色给堵回去。
未央宫就像不知道有这出动静似的,关起宫门来不问政事,也不管外头传的那些话有多难听。
孟清瑜只安心地守着二郎。
方才白芍去太医院领了些驱蛇虫的药草了。
这八月里天儿最热,偏未央宫挨着一片竹林,孟清瑜让奴才们撒了雄黄粉还不够,又让白芍去拿些草药回来,做成香包,到处都挂上。
这会儿她才进未央宫的门,一旁的小舟子就凑到跟前儿来。
“白芍姐姐,小主说您一回来就先去见她。”
白芍将手上拿着的两包药材递到小舟子手上,嘱咐他拿去让大家一起做香包,这才往长乐殿去见主子。
孟清瑜正在里间放揺床的边上坐着哄二郎睡觉。
二郎刚吃过奶,孟清瑜怕他会吐奶每次都不让乳母喂太久,再摸摸二郎的小肚子,差不多了就不让他接着吃了。
小娃娃就是这点好,吃饱了就睡,也蛮好哄的。
除开生病这一点,他也没怎么让孟清瑜操心过。
孟清瑜余光扫到白芍进来的身影,轻手轻脚地起身,将她放在妆奁抽屉里的一个信封拿了出来。
孟清瑜走到白芍面前,将信交到她手上:“你让人把这封信给舅舅送去!”
白芍二话不说就把信贴身放好就出门去了。
她做这事儿已经许多回了,知道要同哪个公公说话,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孟清瑜将事情交给她也是很放心的。
她又回摇床边坐下,见着二郎已经睡下,她才分出几分心思来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越想她越是觉得那封信应该送。
照如今的形势来看,恐怕朝廷上绝大多数都是出言声讨她的官员。
若是在这时候,舅舅还要站出来帮她说话的话,恐怕会树敌太多。
何况独木难支,只有舅舅一人站在她这边根本没什么用,倒不如让舅舅明哲保身,韬光养晦。
她送去陈府的那封信正是说明了此意。
这件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她可是听说连章大人都开口表态了。
她一贯都沉得住气,自然不与人争一时意气。
徬晚,二郎照常送到乳母那儿去喂奶吃,结果没吃几口就开始啼哭不止,乳母试了拍气得法系仍旧是不管用,便让人去请了娘娘过来。
孟清瑜哪里管的了那么多,直接让人去请太医过来。
襁褓里的孩子皱着小脸哭成了一团,脸都哭红了,孟清瑜心疼得不行。
所幸小舟子机灵,脚程又快,正巧赶在许太医下值之前将人给请过来了。
孟清瑜连忙将孩子放在床上,方便许太医查看。
腹中胀气,小娃儿难受,自然就只能啼哭不止。
这本是小儿常见的症状,乳母拍气得法子也并无不妥。
许太医又去仔细按了按二郎的胸腹,心下也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