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内一时沉静无声,严守阳哈哈大笑着,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他觉得自己的话已经打击到了那个至今未曾露面的女人。
别人或许并不了解他说的话有何含义,可是他知道那个女人一定明白,而且那一定是她最不愿被人提及的事,就如同龙的逆鳞。
果不其然,一阵沉默之后,轿内忽然传出冷厉至极的并且颤抖的声音:“严守阳!你这个老不死的,告诉我他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严守阳闻言,笑得更得意了,一边笑嘴里一边冒出黑血。可是他不管,他只觉得心里很痛快,一种报复成功后的痛快。
一声尖厉的吼叫传出,轿帘瞬间化为片片碎末,然后严守阳整个人就忽然被一股强悍至极的力量震得弹起丈高,身体在空中瞬间被扭曲成一只虾米,然后再被重重地摔落在地,发出一声嘭的巨响。
祁丞与葛大海不由得浑身一颤,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力量。
严守阳闷哼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随即响起,他趴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因为他的半边肋骨几乎全断了。
可是他还在忍着剧痛笑着,笑得眼泪不停的流淌,也不知到底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笑得太痛快。
“严守阳,告诉我,当年那个孩子是不是还活着?他是不是也还活着?”月无缺尖厉的声音响起:“告诉我,你会死得舒服一点。”
严守阳艰难的半撑着身子,抬头看向那顶轿子,没有了轿帘的遮挡,他看清了里面的那个女人。
轿子里坐着一个身穿雪白色长袍的女人,她有着一张绝美的脸庞,可脸色却像失血过多般的煞白。尽管已经不再年轻,可那种成熟冷艳的气质却让她仿佛是天上降落尘世的神女,她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如同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月华之中,那是一种天生的高贵之气,让人只能卑微的仰视着她的存在。
这个高贵冷艳得让人无法逼视的女人,在经历过旁人无法想象的生死和漫长的岁月煎熬之后,她的身上已然多了一种如铁石般冷漠的肃杀之气,那是由心底衍生而出的仇恨,让人不寒而栗。
严守阳与这个女人有血海深仇,可当真的看到她的真面目后,年迈的老者内心竟然忍不住一阵颤动。他愣了片刻,随后才无比怨恨的叫道:“月无缺,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可惜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等了二十年,终究什么也得不到,这就是你的报应……”
轿子内,月无缺那一对如藏星河的极美眼眸里就赫然变色,眉宇之间浓烈的阴煞之气瞬间弥漫在整个严家大院之中。
阴煞密布,严守阳周遭风雪便仿佛如有神力牵引顿时汇聚成两股呼啸的狂风,含着可以摧毁一切的恐怖力量卷向严守阳。
狂风过处,地陷两尺,方寸之地如降天怒。
月无缺果然身负魔种之力!
“玄穹……!”
严守阳失声叫了一声,他脸色惊怖,这样的力量他再熟悉不过了,当年他曾亲眼目睹无数中原武林高手在这样的力量之下肉身瞬间支离破碎,那种无法想象的破坏之力简直无可抵挡。
狂风交缠聚拢,严守阳衣衫已经被刀刃般的劲风割得破碎纷飞,由此可见若是整个人被那两股力量吞噬,结果定是惨不忍睹。
严守阳目眦欲裂,在这种比肩妖魔之力的力量之下,就算他没有中毒功体正常,也没有任何能够抗衡的机会。
他已准备赴死。
但就在生死一瞬之间,那两股狂暴的力量竟忽然消散,院子内风雪恢复自然。
所有人的神情都不由得微微一变。那立在轿子旁边的石凰更是闪过一抹疑惑之色,两道柳眉暗自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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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巨汉在内的魔教中人,也都不明白为何教主会忽然收手。
严守阳也惊魂未定,他怒目看着月无缺,厉声道:“月无缺,你还在等什么?”
月无缺神色竟然早已恢复平静,她冷笑道:“你想激我杀你,那我就偏不如你的意。严守阳,就算你死也不告诉我他们的下落,那也无关紧要,因为我会查清楚的,不过就是时间问题而已。如果他们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也没关系,我会让整个中原武林都给他们陪葬。”
“至于另外一只圣物的下落,我早已知道它的下落,所以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到我手里,到那个时候就会如你所说,整个中原都将在我的脚下颤抖。”
严守阳仰天哀叹,惨然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若你真要为一己私仇而掀动苍生浩劫,那谁也动摇不了你,因为你已经入了魔道。不过我依然相信这个天下,这个江湖,定然还会有人如同当年那般与你们周旋到底,我只希望到时候他们不要再心存仁慈,因为对已经失去人性的你们仁慈,就是对自己和苍生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