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芜看了一眼司娆,眼里浮起一丝疑惑,语气生冷命令她道:“还愣着作甚,赶紧拿剪刀将病人衣服剪开!”
司娆只能照做,当她剪开已经粘连在伤口上的衣服时,才发现伤口触目惊心,伤口上侧并不平整,有锯齿状,而且拔出来时,倒勾带出皮肉,又造成一定程度的撕裂伤。
她蓦然想起,好像谁有一把锯齿状的匕首。
正想着,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银光,头顶响起薛芜冰冷的声音:“你来处理他的伤口!”
司娆看着薛芜递过来的刀,愣了一下,连忙推拒道:“殿下伤得实在太重,稍有差池便会送了他的性命,我实在没有把握。”
薛芜冷哼道:“你不是医术很高明吗,连这点小伤都处理不了?”
“我只是略通医术,能治起一些头疼脑热,跌打损伤,这么严重的刀伤……”她垂眸看了一眼厉王,“我勉强也能治,但只有五成把握。”
薛芜若有所思的盯了她一眼,不再多话,弯腰用刀切开厉王腹部伤口,挖除腐肉,放出脓血,然后又吩咐司娆拿药,递针钱。
厉王痛得从昏迷中惊醒,他死死地咬住牙,并未出声,最后又痛到昏厥。
薛芜冷声道:“这个厉王倒是个铁骨头。”
司娆没有说话。
厉王此人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够狠。
很快,薛芜就利索地处理完伤口,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她故意差遣司娆做这做那,并留心司娆行事,发现她虽懂医术,却不能与鬼市神医相提并论。
看来,是她想多了。
一个十四五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鬼市神医?
她又看了司娆一眼,问道:“这世上少有女子习医,你一个官家姑娘,为何会学医?”
司娆知道她有意试探:“我小时流落在外,跟药婆学过几年医术,神医医术如此高明,不知能否有幸拜在神医门下?”
“哼!”薛芜嗤之以鼻,“不能,我的徒弟只有小风一人。”
薛芜见她说话语气,行事风格也与鬼市神医完全不同,心里更觉是自己想多了。
“孟姑娘呢,她不是说要去北梁吗?”
“关你甚事!”
薛芜没有兴趣再跟司娆搭话,转身走到桌边写好药方交给司娆,然后背着药箱朝门口走去。
“吱呀——”
门打了。
“温儿……”德妃急着跑过来,“神医,温儿他怎么样了?”
“殿下一会儿就能醒来,只需按时换药服药,左不过十天就可以下床,不过,今晚殿下还是会发热,需得留人守候,若实在烧得厉害,就服一剂退热散。”
“多谢神医救温儿性命。”
德妃感激不已,大喜过望,想命人引薛芜去前厅喝茶,再重重赏她,谁知薛芜压根不给面子,只说了一句不必,抬脚就走。
德妃并不与薛芜计较,急忙跑到内殿,守在厉王床边。
过了好一会儿,厉王呻吟一声,渐渐转醒,德妃一把握住他的手,声音哽咽:“温儿,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母妃……”
“到底是谁伤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