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娆泰然微笑:“不知娘娘有没有听说过《疑邻盗斧》,人有亡斧者,意者邻之子,视其行步,窃斧也;颜色,窃斧也;言语,窃斧也;动作态度,无为而不窃也。俄而抇其谷而得其斧,他日复见其邻人之子,动作态度,无似窃斧者。”
她微微停顿一下,淡淡看了她一眼,“娘娘已对民女存有疑心,无论民女如何解释,娘娘只会相信自己心中所想,而娘娘心中所想却未必就是事实。”
南荣馨被她说得愣了一下,半眯起眼睛打量着她:“你敢说你对本宫没有怨怼之意?”
“你设计陷害民女,若民女说没有一点儿怨怼那是谎话,但这点怨怼还不会让民女转而陷害娘娘,而且民女也没有这本事,一切都是娘娘的臆测!”
南荣馨没有再说,而是垂下头思虑良久,或许真是她在宫里待得太久,看谁都想害她。
她叹息一声,慢慢抬起头道:“不管是不是本宫的臆测,本宫希望一切到此为止,本宫只想求你一件事,请你回去告诉太后,本宫是冤枉的,请太后查明此事,哪怕真让本宫死,也能死个瞑目。”
南荣馨是太后的娘家人,又是太后用来制衡皇后的棋子,她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南荣馨被打入冷宫,置之不理。
至少,太后会彻查此事。
她点头道:“娘娘放心,民女肯定会一字不差回禀太后。”
“那就……多谢你了。”
“娘娘不必客气,告辞!”
“且慢!”
“娘娘还有何事?”
南荣馨深深凝起眉头,想要说什么,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摆手道,“罢了,你去吧。”
司娆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翌日一早,司娆到坤宁宫为皇后诊病,皇后斜倚在贵妃榻上,一缕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黯淡憔悴的脸上,益发显得萧索老态。
见司娆过来,她神情难明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待司娆为她诊完脉,她依旧没有说话,倒是德妃急着问道:“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娘娘凤体违和,虽然较昨日好了一些,但娘娘心情郁结,恐怕于病情不利。”
德妃露出担忧之色,正要说话,皇后突然问了一句:“昨儿晚上,你去冷宫瞧那个罪妇了?”
司娆恭敬道:“是。”
皇后又问道:“是太后吩咐你去的,还是皇上吩咐人去寿康宫请你的?”
德妃生怕司娆为难,忙插话道:“娘娘尙在病中,操心这些作甚,那罪妇谋害皇子,已被打入冷宫,娘娘只当她已经死了。”
“呵呵……”皇后不以为然冷笑一声,“你说的倒轻巧,难道本宫当她死了,她就真的死了吗?”
她声音突然压低,形容更是黯淡萧索,“皇上哪里舍得她。”
德叹无奈叹道:“皇后娘娘何必自苦,反伤了自个身体。”
皇后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司娆不想参与其中,更不想回答皇后的话,皇后这样问,无非是想知道到底是皇帝放不下南荣馨,还是太后出于姑侄之情命她去救南荣馨。
她正要告辞离开,殿外忽然传来喧闹之声:“放我进去,我要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正病着,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