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国珍一直已军法行事,见其弟当场抗命,忍不住开口呵斥:“你怎知周围没有此贼同伙?先回去复命,陛下定不吝赏赐,到时少不了尔等的好处。”
耶律国宝见兄长发怒,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但为了享乐,脑子还是转的飞快,小声回道:“就算有同伙也不是大哥的对手,咱们多少也得补充点酒水干粮,大哥你不是也常常念叨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耶律国珍仔细一想,觉得耶律国宝说的也对,当然仅限前半句。于是便决定在涿州城内安顿休整一晚,明日再出发。
辽骑在涿州城外闹这么一遭,又大张旗鼓的进了城,当晚时迁的接头人甲辰便得到了消息。虽然情报网还不够完善,只清楚时迁的样貌身形,何时何处进城,在何地落脚,甲辰便已分析出此人大概率是主人派去辽国与段景住一起执行任务的鼓上蚤。
初知此事,甲辰并未多想,毕竟干的就是掉脑袋的事,死个把人实属平常,只是为了避免被捕的鼓上蚤泄露主人的情报,甲辰这才亲自去了涿州城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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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站便是时迁住过一晚的客栈,待看懂时迁留在此处的暗号,并跟随暗号指示取到时迁所留之物后,甲辰立马意识到此事恐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时不我待,甲辰当机立断,联络了城中的密卫。
子时初,二人于昏暗的巷弄深处会面,他们的脚步轻盈而敏捷,随着距离的缩短,两人的步伐逐渐放缓。
甲辰率先伸出手指在墙上轻轻敲击了几下,仿佛是在传递着某种暗号。另一人头戴兜帽,遮挡住了大半的面容,只露出两只锐利的眼睛,见甲申暗号无误,语气依然生硬的问道:“若非生死攸关,不可联络密卫,三息之内,若无合理的解释,我有权处决你。”话毕,右袖中的手弩寒光点点,杀气腾腾。
甲辰也不多话,简单亮出时迁遗留的令牌,答道:“拿着此令牌进入涿州之人已落入辽狗手中。”
头戴兜帽的密卫闻言,先对令牌行了一礼,而后干脆利落的问了句:“给我地址,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甲辰知道密卫的行事风格,倒也见怪不怪,回道:“城北驿站,要活的,人救出来送到酒肆来,我连夜带走。”
密卫得到他想要的信息后,便准备转身离去,甲辰见状,多提醒了句:“辽骑人数不少,领头的本事不俗,不要蛮干坏了主人大事。”
甲辰虽是好心,却不知道对方领不领情,毕竟暗探密卫一向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不过今日一过,甲辰再也不会出现在涿州附近,城外的联络酒肆也需要毁掉,多年心血毁之一旦固然可惜,也不得已而为之。
甲辰叹气一声后,来不及多想,快速回到酒肆,将机密文件烧毁,并飞鸽传书下一据点派人接应。
而此刻涿州城北驿站依然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但见辽人围坐一圈,正中央篝火之上烤着滴血的羔羊肉,以及绑缚双手跪在地上被打的不知死活的时迁。耶律国宝一行搂着歌妓喝酒吃肉,更有甚者如蛮夷野兽般当场行荒唐之事,唯有耶律国珍端坐主位,冷眼旁观,默默啃着羊腿。
直至更夫巡逻,高呼“寒潮来临,关灯关门”,也可能是这帮辽人折腾乏了,这才消停起来。
四更天漆黑的夜空中,乌云犹如厚重的幕布,遮蔽原本如银盘般皎洁明亮的圆月。驿站四周一道道黑影悄然出现,他们皆身着黑色紧身衣,脸上覆盖着一张特制的面具,臂弩弯刀蠢蠢欲动。
随着一声急促的哨声,弩箭如流星雨般射出,凌厉的直扑辽人,驿站内顿时哀嚎遍地,血花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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