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就给省委办公厅秘书处打了个电话,自己的老公是省委办公厅二处的处长,专门侍候刚上任的省委副书记占明先,随着占明先慢慢的进入角色,邱克剑在省委办公厅的名望也是与日俱增。省委办公厅的秘书处有三个副处长,邱克剑是第一副处长。另两个副处长在他们搬到省城那天,省委办公厅给他们接风的时候,毕舒雅见过他们。第二副处长叫闫军红,另一个副处长其实是个闲人,是过去的副书记秘书,叫曲燕,副书记调走,他也就闲下来。
周济出了事,被江滨派出所关了起来,即使自己去吗,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想到这,她就立刻拨了秘书处的电话。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单位没人。
她突然笑了,刚刚兴起短信业务,她给曲燕发了短信,让他马上回话,
她立刻打了曲燕的传呼,放下电话,等待着回话。曲燕马上就回了话:“弟妹,怎么,有什么事儿要我帮忙的,直说。”
“曲燕,还真有一件事麻烦你,我们老家来了个作者,是奔我来的,到江边去划船,被人欺负了,结果派出所欺生,把他还抓了起来,我这只能求你了。”
“他奶奶的,还有人欺负咱们的人?不过,我去也不认识谁。我现在给市委办公厅的家臣副厅长打个电话,让他们跟咱一起出头,就好办。”
曲燕把电话挂了。毕舒雅也知道曲燕说的没错,这些省委办公厅的人,到个下面的就把他们当祖宗看待,但是到这最底层的机构,还真是没人认识他们。求市里的人,还更好办些。
曲燕果然把事情办成,市委办公厅的厅长王家臣,省城公安局的副局长,他们现在马上就出发到江滨派出所,曲燕让她在家等着,他立刻来接她。
曲燕开了个不知道在哪个单位弄来的公车,神气活现地停在毕舒雅的跟前,毕舒雅上了车,曲燕开了车就说:“克剑没来电话吧?”
毕舒雅抱怨地说:“他呀,没有大事,是从不给我打电话的。在牡丹江的时候,就跟着占书记。占书记是个喜欢到处走的人,有时下去工作一走就是半个月,就没一个电话。”
他们来的江滨派出所时,市委办公厅的王家臣和公安局的副局长还没到,李由和李婷婷在门口烦躁地走来走去,毕舒雅一看就知道,李由这个省内的大文人,在这些警察面前,是毫无地位可言,没人买他的帐的。
他下了车,李由就大步走了过来。
“你可到了,赶紧跟他们交涉。可真生气死我了。”
曲燕走了过来,毕舒雅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省的大作家李由,这位是省委办公厅的曲处长。”
曲燕先伸出手:“哦,久仰大名啊,你的书我可没少看啊。”
周济和婷婷划船被挤个小流氓挑衅,双方就打了起来,对方仗着警察有认识的,居然就把周济和婷婷弄到江滨派出所,要罚他们五千块钱。李由去了被警察损了一顿,李由被这里的警察伤了自尊,气呼呼地说:“那些书管个屁用,我说的话他们就当成狗屁。哎,你说,就算是打个架,这有一罚就罚五千的吗?这有跟他们争辩,就要拘留七天的吗?我不能让他们消停了。”
曲燕笑了笑说:“别急,我保证这个人……他叫什么?”
李婷婷快声快语地说:“他叫周济。”
“我保证周济马上就出来。”
周济灵机一动,说:“这样,你不是关了我们两个人吗?你这样不好吗,把我们那个女生放了,然后让她出去拿钱,直接找单位的领导,这不就好办了吗?我反正被你们关着,想跑也跑不了。”
“那个女的还是个学生啊?”
“我们是一起出来办事的,我们真不是那种打架的人,他是个大学生,我是个文联的干部,怎么会参与打架呢?只是我买船票的时候撞了那个女孩一下,他们就跟我们过不去,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肯饶了我们,还把我们的船藏了起来。”
“这些你就别说了,我可以放那个女孩出去,但罚款是必须交的。”
也不知道周济来了哪门子火气,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们这叫什么地方?这不简直就是讹诈吗?你们派出所就是靠无中生有的案子来养活你们的吗?我们就是打了几下,也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你这就要罚5000,你们这警察就这么干吗?”
那警察立刻瞪起了眼睛:“呦喝,你还神气起来了,我本想罚点钱就让你出去,现在别想了,就是拿钱也不行,下拘留单,关你七天。”
“你敢?我要告你滥用手中的权力。”
那警察笑了:“就算是滥用了,你还能怎么地吧,权在我手里,你就暂时在这里呆到明天早晨,再给你换个地方,可以把你的女朋友放了,但你就别想了。”说着走出去后就对外面的警察说,“把那个女生放了,这个小子好好的治治他,煞煞他的威风,到了这里还不给我老实点。”
周济真想在门上踹上一脚。这就是他们手中的权力,有了权力的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怕把黑的说成白的,把臭的说成香的,把坏的说成好的。
他又一次意识到,在这样的社会里,做一个小人物,是多么的悲哀,居然根本不听你的解释,甚至不需要了解真实情况。
李婷婷怎么样了?被他们放出去了吗?
他现在惦记起她来。
跟着丈夫来到省城,被分到省文化厅这个大机关,对毕舒雅来说,一切都变了。
她倒不是不习惯这样的单位,只是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大机关,这样的大都市,她居然一个朋友也没有,除了上班下班,就是自己一个,邱克剑是更忙了,这就让她那总是火热的心,遇到冰水一样。
这天她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突然想起了周济。不,她其实经常想起他。每当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发生了变化的时候,她就想到那天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周济已经让她怀上了,而且刚刚有了反应。
这快一个月了,时间也真是过的快。当初她不让周济跟自己联系,现在看来并没这个必要。生理上的变化越是明显,她就越是觉得周济真是改变她生活的人,也许是心血来潮,也许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思念,她拿起电话,拨了宁古县文联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陈娟,陈娟告诉她,周济到省城办事去了。
毕舒雅欣喜欲狂:“周济来省城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