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们真的是来为万民开太平的吗?”
朱小旦是共和派,但他的共和派思想,是真·共和,也就是不需要皇帝的民众共和路线。
此次立宪会议,朱小旦在期间南北串联花费了巨大力气。
他寄希望于用一场会议来终结对峙,谁知道开始了才发现,原本只是相互抱怨的社会气氛,陡然升级为南北对抗。
朱小旦破防了。
他在台上喋喋不休的讲了两个小时,但报纸们却只是报道南北人们对峙的最新激进举措。
不久之后,新成周的东王郑望西,德堡的飚王郑守恩,来到了契卡索。
双方并不友好的展开了协商。
一尺一寸、寸步不让。
报纸上每天都是会议上的内容,只要获得一分利,百姓就高呼万岁。如果丧失了、退让了,百姓们就痛呼卖国,几乎像是在和仇人对谈。
经过艰难的谈判,足足4个月后,《东洲自治宪法》终于新鲜出炉。
然而没有人面带笑容。
可就是这样一部大家互相妥协出来的宪法,在刚刚成立不到10天后,便被撕破了。
尽管东洲大都督府严格禁止军队参加战争,但是却无法限制各地民兵开火。
从新成周组建的国民警卫队,扛着红旗浩浩荡荡的跨过弗吉尼亚与卡罗莱纳的省界。
与此同时,德堡代表的南方国民警卫队也跨越密西西比河,向更北方的亲兄弟们挥剑斩去。
双方在弗吉尼亚的森林、在阿巴拉契亚山、在海湾与大海上,举着同样的旗帜、戴着一样的脸,对亲兄弟倾泻着怒火。
这看似荒诞的一幕,其实很合理。
因为立宪会议已经谈到筋疲力尽之时,大家之间传统的恩情也在无尽的扯皮中彻底丧失。
在一言一语的撕扯、一条一法的争执中。
在棉花价格一分一厘的征战中。
在边境土壤划分、港口租借、火车来往的规定中。
一切柔情都在言语的利剑中互相刺杀,在每个人的胸怀处插上三把亲人刺的刀伤。
当一个个妥协的法条被写入宪法的时候,其实每个人都不满意,所有人都意识到,这部宪法会是一部所有人都不高兴的宪法。
如果说1793年契卡索立宪会议之前,南北之间还觉得对方是自己不可割舍的亲兄弟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就算是亲兄弟也要动起手来教训一下对方,让他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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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契卡索(孟菲斯)回到花州,朱小旦筋疲力尽,也颇为绝望的在日记里写下一句话:
“我绝望的发现,1793立宪会议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因为一切的温情,都会被现实的利刃切碎。至圣先帝强行要求皇帝归还执政权的寓意,我到此时才真正明白。因为最朦胧的幻想,会被现实的接近轻易扯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