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云却摆了摆手,笑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亦禾她性格其实没那么软,如今她封了嫔位还怕那侯夫人做什么?合该在她面前狠狠摆一摆宠妃的谱才对。”
青玉顺着一想也忍不住笑,那得多畅快呀。
“那娘娘允了就是。”
奚云勾唇一笑,“自然要允了,只是这时间么……”
她拿起朱笔在文书上慢慢写下一个日期。
“你且去把这件事告诉亦禾妹妹,叫她好好‘准备’。”
“是。”
侯夫人接到宫里送回来的文书时也没太在意时间,她只要能入宫就好。
时间一晃就进入了十月,初三那日早晨侯夫人着着品级大妆从东华门进入了后宫,在内侍的引领下去了灵和殿。
侯夫人在灵和殿外站了许久,却不见有人出来迎接。初冬的风带着凉意,很是有几分寒冷。
她紧了紧单薄的披风,脸上的神色愈发难看,心中的怒火不断翻腾。
想她也是堂堂二等侯爵夫人,如今入了宫竟被如此冷落。
她不过一个嫔位娘娘,为何敢如此待她?
可这是在宫中,她纵有万般不满,也不敢随意发作,只能强忍着怒气,在心里暗暗咒骂。
又过了半晌,才有一个小宫女慢悠悠地走来,敷衍地行了个礼,淡声道:“侯夫人,跟我来吧。”
说罢,便自顾自地转身带路,丝毫不管侯夫人是否跟上。
侯夫人只能忍着,一路上小宫女一言不发,不曾关切她半分。
到了偏殿,小宫女更是撂下一句:“在这等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侯夫人走了这么久的路也是口渴,迫不及待地端起来喝了一口,下一秒就冷得透心凉!
竟然还是冷茶!
这一夜大部分人都睡不安稳,皇后更是垂泪枯坐到天明。
虞家倒是喜上加喜,只因虞侍郎的独子虞藏从南方回来了。
甫一入京,虞藏就听家中老奴道了这件喜事,但他却并不大高兴。
他很是看不上家中送二姐入宫的行为,这在他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卖女求荣,曲意媚上。
所以当他隔日与京城玩伴同窗聚会时,听到朋友向他道喜时,不但不高兴,还一副冷淡模样。
“虞藏,你这是什么表情?”有人不解道,“你有两位姐姐在宫中获封高位,一旦中了贡士,殿试时还能少了一个二甲不成?”
虞藏却愈发觉得屈辱,他辛辛苦苦读了那么多年书,现在却因为两个姐姐在宫中就要被扣上“关系户”的帽子。
虞藏猛地站起来,将手中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酒液四溅。
“我虞藏读书,靠的是真才实学!”他撂下一句,拂袖而去。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嘟囔道:“不就是羡慕一句,又没说他没有真才实学,而且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这机会。。。。。。”
同为虞家子的虞芳不得不站起来给大家赔礼道歉:“我堂弟自小被伯父伯母娇惯了些,他没有恶意的,请诸位莫要生气,今天这桌我请了。”
虞芳这样说,桌上人的脸色才好看些,不禁道:“你也是两位娘娘的兄弟,到时候也能沾到光,你可不要学虞藏那个样子,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闻言,虞芳腼腆一笑,“两位娘娘在宫中本就不易,我这当哥哥的哪里还好用这种事劳烦她们?藏弟那句话倒说的不错,靠自己考就是了。”
“你这话说的比虞藏有志气多了,来,咱们喝酒,哥们觉得你明年一定能考上。"
虞芳笑笑端起了酒杯没回答,心中却是有些忧愁,他已经考了两次,皆是不第,不知明年会如何……
他想起了二姐和三妹,不禁又摇了摇头,就算他与二姐姐稍微熟些,二姐姐又敢越过伯母帮他在陛下面前美言吗?
虞芳与虞藏想法不同,虞藏耻于背上靠女眷的名声,但他不会。
虞芳知道只要他姓虞,是两位娘娘的堂兄弟,那他不管怎么样都逃脱不了靠女眷恩泽的嫌疑。
既然如此,不如好好利用这个恩泽,待自己有一定地位,再涌泉相报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