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她想到了原遗山。
欧阳思文缓缓抬眸,看向茶桌对面的人。
原遗山如今也年逾三十,丰神俊秀之余,越发气定神闲。他掌家算不得久,却老练娴熟,至今未有纰漏,更遑论受人指摘。
论及原家这个长子,谁人不交口称赞。
即便作为继子,除了难以亲近些,也从未对她这个后母有所苛责。
高门之家,能如他一般对后母以礼相待,并不多见。
一直以来欧阳思文都清楚,只要不越过原遗山心里的界线,她便可以相信,这一生他们都会相安无事。
她是懂得这个道理,可雪礼呢?
欧阳思文按捺住忐忑,缓声道:“雪礼出国的事太突然,事前也没同我商量,你妹妹这个人……你也知道,整日不着家,只知道在外头疯玩,也没见她说过想出去读书,怎么突然就急着出去呢。”
原遗山搁下茶盏:“您问我?”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问得奇怪。”欧阳思文勉强笑了笑,低声说,“但我实在也是找不到旁人来问了。”
停顿一下,她问:“晋中突然让雪礼出国,是不是有别的原因呢?”
这回,原遗山视线扬起,落在欧阳思文的脸上,很久都没移开。
真是稀奇。
被原晋中这般用心地保护着,连女儿是个什么东西都一无所知。
欧阳思文被盯得脊背发毛,眨了眨眼,正欲开口,却听他问:“之前来老宅闹事的人,后来怎么处理了?”
欧阳思文怔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
“是赵管家处理的,说人抓着了,也报了警。”
原遗山说:“人是抓着了,但当时并没有报警。”
“那是……什么意思?”
原遗山对上她的眼睛:“因为有所顾虑,毕竟事关你女儿。”
欧阳思文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什么意思?”
“这是吴喜成同您女儿的私事,您还是去问当事人更妥当。”原遗山笑了一下,“况且从我嘴里说出来,您也未必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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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思文强自镇定:“那个人现在……”
原遗山不带语气:“吴喜成已经移交警方,后续调查中牵涉原雪礼的部分,您或许可以尽早做个心理准备。”
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
原遗山无意替他父亲保护面前这位娇妻,欧阳思文并非寻常嫁入高门的菟丝花,她同样有权知道真相。
“谢谢您的茶。”
原遗山起身离席。
欧阳思文怔怔坐了片刻,才想起给赵丰年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