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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了家,去看了一眼自己的三轮车——不出意料地,它会再坏一次。
老龚修理厂里,龚兴光这回是真的有些发愁:“你最近来得太勤了。”
裴玉廷没回答他,冲他伸手:“借个烟。”
龚兴光摸出一个烟盒抛给她,裴玉廷抽出来一支,同时,往烟盒里放了一粒小东西——似乎是一个电子设备。
她把烟盒还给龚兴光:“拿到了。”
龚兴光疑惑:“拿到什么?”
裴玉廷:“邢冬诚的毒品交易证据。”
龚兴光狐疑:“这么容易?你不是说他们查得严吗?”
裴玉廷咬着烟嘴,半靠在车上:“跟我家高材生学习了一下。”
龚兴光一头雾水:“啥玩意儿?”
裴玉廷:“灯下黑。”
龚兴光严肃道:“你确定?谁?我们的队伍出现了问题?”
裴玉廷知道他是在说“灯下黑”的另一个意思,解释道:“不是,我把微型录音设备放到了邢冬诚身上。”
——帮邢冬诚开车门的时候放上,最后走时靠近他说话再拿回来。
没有人对邢冬诚做安检,邢冬诚自己都不会知道,他一直防备的东西,就在他的身上。
龚兴光笑了一声:“真有你的。”
他又回过味儿来:“你刚刚说什么——你家高材生?谁啊?”
龚兴光不知道裴玉廷和梁幼灵的事,裴玉廷刚暗暗炫耀了一句,这回却不打算承认了。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心虚,好像被师长抓住的早恋学生:“哦,借住我家的邻居,她家漏水了。”
龚兴光的这个问题,把她从刚恋爱满心欢喜的状态中扯了出来。
裴玉廷骑着被修好的车,看着前方的红灯出神。
她又想到了自己曾经想过的——你这样的人,拿什么和人家好?
就算梁幼灵愿意共苦,你难道舍得让她担惊受怕吗?
不谈的时候还好,或许没有那么刻骨铭心,可是一旦谈了——
如果有一天,裴玉廷死了,死得狼狈、死得悄无声息,就像龚兴光上次说的消失的兄弟一样,梁幼灵连她的骨灰在哪里都不会知道。
她会为她恸哭吗?
裴玉廷想,肯定是会的,但她娇俏的脸上,只适合住上笑容,若是哭起来……
裴玉廷想一想,心脏都有些抽痛。
后面的电动车按了一下喇叭,催促:“走不走啊?”
裴玉廷定睛一看,红灯已经变成了绿灯。
裴玉廷蹬起车来。
她后悔了。
说什么梁幼灵已经被卷进来,实际上,解决了邢冬诚找梁幼灵爸爸的事情,梁幼灵就能够抽身。
是裴玉廷的私心作祟。
她就不该被梁幼灵讲的道理说服——谈恋爱这种事,有时候没有那么多道理可以讲的。
梁幼灵见到裴玉廷时,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