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颜玉满意地点点头,用轻松愉快地语气道:“好吧。你先在这里玩一会儿,等你吐出来舒服了,就去找你娘,怎么样?”
“如果你还是不舒服,就去找张大夫,他会帮你的。不要自己强撑哦!”
小孩子可怜兮兮地点点头,看着凤颜玉挽起玉桑的手,离开院子。
凤颜玉跟张大夫交代了几句,坐上玉桑派来的轿子,往皇宫的方向去。
到太皇太后的寿宁宫已经是傍晚时分。
凤颜玉跟太皇太后解释了一通今天为什么这么晚才进宫后,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凤颜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再过一会儿宫门就该下钥了,现在就算是出去也来不及了,面上不禁露出担忧之色。
太皇太后笑着让吕内司向皇帝禀报。说长公主今夜就不出宫了,在宫内留宿。
太皇太后吩咐完,笑着拉起凤颜玉的手:“没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我说的话就是规矩。等明日再出宫,刚好让奶奶尝尝你药膳的手艺。”
凤颜玉只得应下,吃过晚膳后,凤颜玉示意太皇太后屏退众人。
太皇太后了然,让吕内司领所有人下去,自己带着凤颜玉去了内室。
月华如练,空气中略带湿润。乌云漫卷,使得本就浓黑的夜更添几分厚重。
“今日就瞧着你一直心神不宁的,即使面上跟奶奶有说有笑的。说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宴宁回来了。”凤颜玉咬着唇,斟酌着字眼,“找到紫苒了。”
“紫苒!”太皇太后扶着梨花黄木桌的手重重一抖,竟是将上面的白瓷都给震落下来。
“当真!?”
“当真。皇奶奶定定神,先不要这么激动。”凤颜玉裂开嘴笑了笑,眼睛里是无比地苦涩。
太皇太后瞧着凤颜玉的神情,不太对劲,亟亟地问道:“是紫苒出了什么事了吗?”
“紫苒好好的,没出什么事,现在在鸾凤卫里养着,不会再有人伤害她了。”
“那你怎么……”
“父皇是被毒杀的。”
“轰隆——!”
凤颜玉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就划破天空,隆隆的雷声接踵而至,震开这所有的迷雾。
太皇太后的眼睛蓦然睁大,各种复杂的感情犹如滔滔江水在心上翻涌。嘴巴一张一合,半晌说不出话来。
情绪酝酿了一会儿,她倒没有太激动了,而是沉静地道:“是谁做的,知道吗?”
“是……当今陛下——还有,江瑾贤……”
最后三个字,她说出来是那么的无力,她宁可愿意这个名字从未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
窗外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连串的雨珠织成一张张雨幕,将室内的两个人遮掩进一场巨大的阴谋中。
“没想到竟然是他们两个狼狈为奸!”
太皇太后拉着凤颜玉坐到床上,听凤颜玉细细讲了事情的经过。
听完凤颜玉的话,太皇太后沉吟半晌:“虽然江相杀了紫宸殿所有的宫人这点很可疑,但并不是能实际证明他们两人勾结的证据。因为没有人知道先帝临死前会召谁,万一不是召他呢?如果没有召江相,或者召来的人不止江相一个人,这后面的事情,都无法成立。”
凤颜玉为太皇太后的冷静所折服,也精心思考起来:“那要是。陛下临死前根本没有召什么人,而是九江王买通陛下身边的侍者,让他们假传圣旨呢?”
太皇太后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哀家记得,传圣旨的是先帝身边的赵非高。这赵非高是先帝身边的老人了,当年还是哀家亲自挑选来陪伴幼年的先帝的。两人的情谊绝非普通主仆,他会替别人假传圣旨,害死还在壮年的先帝,这不可能!”
凤颜玉一瞬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了想,还是不决定把云双阁的事情告诉太皇太后,这是她的一点私心。
“既然燕歆是亲眼看到九江王世子下毒,那么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了。”太皇太后仍旧在整理着凤颜玉回禀上来的信息,“既有动机又有认证,还是先帝之死的最大获益者。下毒谋害先帝的主使就是他,这点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