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皇帝听着江瑾贤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秋家竟也同意了?”
“正是,臣这次来,就是因为这次臣和秋家小姐的婚约,是陛下赐婚,婚约也该由陛下亲自收回。”
“若是朕不肯呢?”皇帝把玩着手中的玉玺,“为着这凤颜玉,你已经不止一次在朕面前硬气了。江瑾贤,你该记住,你只是臣下,朕是君上,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以下犯上,忤逆朕的意思,朕是惜才,才没有降罪于你!”
江瑾贤没有跪,只是平静地道:“若是事事都顺着陛下,那不是忠臣,那是佞臣。”
“陛下之前以凤颜玉的性命相要挟,逼臣与那秋家小姐定亲,如今凤颜玉的性命是大宛、天宁两国都关心的大事,无需臣这一点的守护,陛下没有了要挟臣的条件,臣自然要放弃和陛下的约定了!”
“你在威胁朕,跟朕谈条件?”
“不敢。臣只是希望陛下明白,这场婚约,是我和秋家都希望收回的,臣来告诉陛下,不是商量,只是告知陛下,需要借陛下的亲笔旨意告知天下而已。”
江瑾贤和风细雨地说着,看起来一点也没有逼迫的意思,皇帝却暗自握紧了拳头。
江瑾贤,留不得了!
皇帝眯起了眼睛:“你一介孤臣,了无牵挂,死了不过命一条,连九族都无从去诛。如今凤颜玉与天宁和亲之事板上钉钉,性命不用你担忧,你就当真是好胆子,来胁迫你的君主了!”
“陛下英明,陛下既然知道如此,就不应拒绝臣下。臣一死,秋家不仅无亲可结,陛下也失去一位能臣,可真是不划算啊!”
皇帝亦然动了杀心,也不愿意江瑾贤牵扯上秋家,让自己再丧失秋家这个助力,便冷笑着道:“那确实是不划算,朕就恩准你和离!”
江瑾贤从皇帝处取来和秋芷若解除婚约的圣旨,也算是给凤颜玉一个交代。
他也清楚,他两次胁迫于皇帝,皇帝定然也是容不下他了。
这大宛,也是不能再久留了。
必须得想办法尽早脱身。
江瑾贤拿完圣旨出宫,和凤颜玉和亲的仪驾撞上。
江瑾贤勒住马,跟着两道看热闹的民众一起,目送着凤颜玉的马车离开帝京。
“这长公主,本是我们大宛的福星,如今却要嫁入天宁国。对于我们大宛来说,真是太可惜了!”
“你说的这是哪里话,这长公主是为了我们大宛的福祉才选择嫁入天宁和亲的,她就是为了我们大宛的百姓去的!我想长公主殿下即使到了天宁,也不会忘记我们的!”
“但愿如此啊!你说这长公主,还能回大宛吗!我会很想她的,没了她,我们不要钱的病都没地看了!”
“是啊是啊!我孙子上次的病,就是她治好的!”
…………
江瑾贤听着民众的议论,目光深邃,意味难明。
她会回来的。
我保证。
——
天宁国的使臣队伍,因为加上了凤颜玉的仪仗和她的嫁妆,足足长了三倍。
因为是和亲公主的仪仗,不可能像八百里加急一样快马加鞭。即使一路上紧赶慢赶,到天宁国皇宫,还是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至此,凤颜玉到天宁国的时候,她的孝期其实只剩下小半年了。
凤颜玉按两国之前约定好的,先入住天宁国为凤颜玉特别收拾好的寺庙里,先把孝期给守完了。
至于凤颜玉带来的仪仗,自然是被天宁国好吃好喝的供着。
大家也都知道这是天宁国未来的皇后,也不敢亏待了她。
这夜,凤颜玉刚入住寺庙,收拾完毕正准备休息,一位“不速之客”踏着月色就来了。
除了项思羽,还能有谁?
凤颜玉叹了一口气,穿着中衣就出去迎接。
凤颜玉颇为无奈地道:“你跟我们那位陛下当真是不一样,他非大事绝不离开皇宫,坐镇宫中以定天下。”
“你就是我的大事啊,我的皇后。”项思羽笑着,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天宁国还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