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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瑾贤得知了随国公的封地已破,项思羽已经被俘虏的消息,连连称赞。
攻克随国公之后,北方诸地尽入他的手,尤其是项思羽被他抓到手,使整个战局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困据中路和下路武装集团——三位柱国的势力和韩牧尘并梁国公方面,完全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
项思羽被抓,失的是主心骨。那些势力若是联合起来,并不是没有继续反抗、奋力一搏的可能。江瑾贤深知这一点,于是连夜分别给三位柱国传信,邀他们于蓟州相聚。
三位柱国也是明白人,知道这是江瑾贤特意示好的意思。未来,江瑾贤对待他们,是保全他们的羽毛,还是通通赶尽杀绝,就全在这一次的“小聚”上了。
江瑾贤一早就在上座坐好,备好酒菜,赵国公、魏国公、唐国公皆次就座。三位柱国中,唐国公的关系和随国公最好,当即便坐在了离江瑾贤最远的位置上。
江瑾贤的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唐国公这一番作为是什么意思,不动神色地道:“郦州特产,遣人新采的,诸位柱国们尝尝,可还算地道?”
赵国公、魏国公很给面子地尝了一筷子,都表示味道不错。
唐国公没有动筷子,仍然正襟危坐于自己的位置上:“本公没有胃口。”
“可是这些饭菜不和口味?”江瑾贤微笑,笑得是和颜悦色。
唐国公望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江瑾贤,读出了那一道微笑里暗藏的杀机。
唐国公自座位上站起来:“想必赵国公和魏国公来此的目的和本公一样,就是想知道懿文太子接下来对我们的安排到底是什么。本公不想浪费时间,若是懿文太子诚心想请本公吃这个饭,就请懿文太子把话说明白了,本公才有这个胃口吃这个饭。”
赵国公和魏国公对望一眼,他们的确都有想法,可谁也不想做这个出头鸟。冒着有可能直接被当场俘虏的危险来这里赴懿文太子的鸿门宴,已经很给懿文太子面子了。
江瑾贤放下酒杯:“唐国公,莫急。等我们把事说完,这饭菜可都凉了。”
“几句话就能简单交代的事情,再不济边吃边谈也可以,你为何要一拖再拖,非要等到宴会过后?难不成你是有什么旁的阴谋?”
赵国公和魏国公也表示附和。
“唐国公说笑了。”江瑾贤把笑容一收,眼眸深沉宛若寒潭,“既然你们都喜欢直来直往的,那孤就把话挑明了。”
“只要你们愿意臣服于孤,承诺不再支持项思羽,待孤登基之后,你们的封地不变,你们的尊荣照旧,你们的家眷亲属依旧锦衣玉食。同时,你们要将自己兵力的三分之二交还于孤,剩下的三分之一,孤可以让你们留着保卫自己的后院。”
“欺人太甚!”就连赵国公也直接拍案而起,“前面的条件也就罢了。后面的条件,简直是趁火打劫,猫舔爪子都没你试图搜刮我们搜刮的干净!”
江瑾贤平静地看着三位柱国的反应,常言道:志于上者,得其中;志于中者,得其下;志于下者,不得之。
江瑾贤自然深谙其理。
“你们手里的兵权,孤也可以不收。但兵权不在自己的手上,孤怎么能让自己放心呢?你们觉得,你们可以用什么条件来跟孤交换?”
“懿文太子,你以为你凭什么在这里跟我们讨价还价?我们来此赴宴,是给你面子,并不是局势断定了我们一定要屈服于你。我们三位柱国的手里还有不少兵,若是和梁国公联合起来……”
“三位柱国显而易见的道理,孤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江瑾贤阴郁地笑了笑,摆手道,“凭什么和你们讲道理?就凭项思羽现在在孤的手上,随国公也任凭孤发落!就凭燕国公、安定郡公、楚国公现在都支持于孤,任孤差遣!就凭孤手握契丹的支持,契丹的三十万兵马,只要孤一声令下,就会直往诸位的封地而去!”
“就凭孤,是先帝亲封的懿文太子,是萧皇后唯一的儿子,是先皇嫡子,是这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江瑾贤这如炮珠似的直接将自己所有的筹码亮出,是三位柱国完全没有想到的。
是的,现在的局势的确完全朝着于江瑾贤有利的情况而去,但要叫他们几个交出兵权,那也是不可能的。
“太子殿下,其实没有必要紧盯着我们手里的兵权不放。我们几个,也是可以和安定郡公、燕国公、楚国公他们一样,领着兵,为太子殿下驱使的。”
“哦?”江瑾贤故作有兴趣的挑眉。
“只是,我们几个,到底是有一个条件。”
“说。”
“随国公,决不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