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陈弄墨是跟陈君兄妹俩出发回山顺村的日子。
季茉起了个大早。
其实火车是下午三点,就算要吃早中饭,早些出发,也不需要四点多就起床。
陈德茂还躺在床上,见妻子轻手轻脚坐在床边穿鞋,知道她这是舍不得闺女睡不着,心里叹一口气,也跟着坐起身。
听到动静的季茉回头:“你起来做什么?”
“不睡了。”
“胡说八道,你昨天几点睡的?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说话间,季茉已经将丈夫按着躺了下去。
陈德茂无奈,目光上挪,见妻子面上的神色还算平和,便也没再勉强:“好,好,那我再眯一会儿。”
“嗯,睡吧,早饭好了我来喊你。”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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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茉生在锡城,是典型的南方人。
她妈嫁给她爸后只生了她一个。
当然,并不代表她是独生女,季茉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她爸前妻去的早,难产走的,一尸两命,带着一个8岁的女娃,花了一口袋粮食,娶了她妈。
那时候还在打仗,大多老百姓过得艰难,像她妈那样因为一袋子粮食就被家人送出去‘享福’的并不在少数,谁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继姐不是个好相与的,霸道又能闹腾。
她妈也只比继女大9岁,17岁的少女脾气软,面皮薄,再加上是后妈,自觉矮人一头,委实被欺负的不轻。
哪怕后来有了季茉,腰板也没直起来过。
唯一硬气的,大约就是给女儿争取到了上学的资格。
就那么窝窝囊囊苦了一辈子,还没等唯一的闺女嫁人,就早早去了。
那是个。。。在苦水里泡了一辈子的女人。
那时候才凭着自己的本事进部队半年,满心想着出息后带着母亲离开的季茉回家奔丧后,便再没主动跟家里联系过。
直到又过两年,当了一辈子大爷的父亲也走了,她与那个家算是彻底没了联系。
一开始她那继姐过得不如意,从父亲那边得了联系方式,还会给她原来的部队写信或打电话。
后来她换了部队,除了几次避开人回去祭拜父母外,算是与曾经的家彻底断了联系。
这么一晃眼。。。都二十年了。
儿时的记忆大多是不愉快的,季茉不是个为难自己的人,很多记忆都模糊了。
唯一记忆深刻的是,母亲看向自己的慈爱眼神。
母亲是个漂亮贤惠的女人,聿聿说是像她,更多却是随了她外婆。
母亲还有一手很棒的厨艺,最拿手的就是锡城的汤包。
在季茉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中,就有过年时,母亲手把手教她做甜口汤包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