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华子邈这样没什么决心的侠客,闯一闯就当游戏;
但现在留下来的,恐怕都是真的有所欲望,非拿下“盟主”不可的人了。
“好啊。”凤曲笑笑,“等去了幽州,我请你一顿好酒。”
华子邈顶他一下,笑嘻嘻地:“谁要你请,那儿是我的地盘,肯定是我请你啊!到时你可得把脸上的伤都养好,我先前给师兄吹牛,说你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呢!”
“那不是该形容男性的词吧……”
“唔,就别在意那个啦!喝酒喝酒!”
穆青娥探手打了过来,冷脸说:“他伤重得很,喝不了。”
华子邈对她毫无脾气:“好好好,我替小凤喝!”
说着,便是两杯入肚,华子邈又壮着胆子去问:“所以穆姑娘、穆神医,那晚你真没事吧……”
两人的话音都渐渐远了,邱榭恰好转过头,和凤曲对上视线。他先是一怔,接着温和地一笑,主动坐近过来:“伤怎么样?”
凤曲摇头:“没事,都大好了。对了,你……”
“你家娘子的身份,我肯定不会外传。子邈和扬灵,我也都叮嘱过了。”
“……你都知道了还说‘娘子’。”
“贵人运也是实力的一种,况且你这队里个个都是贵人,倾兄更是邱某的大贵人。”邱榭一边笑着,一边拉了楚扬灵过来,“扬灵,你还没有和倾兄好好说过话,还不赶紧过来问候两句。”
他这边的风景实在诡异,邱榭拖着楚扬灵,楚扬灵又守着一脸阴沉的谢昨秋。
随着邱榭的话语,楚扬灵还没开口,谢昨秋倒是投来目光。他的眸中一片晦色,和凤曲对视的刹那,阴鸷之色更是毫不隐藏。
楚扬灵道:“久仰大名,倾少侠。前些日子要是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你就尽管忘了吧。”
凤曲被她理直气壮的命令噎得好笑,连连点头:“是是,那不过是一场游戏。楚姑娘心思伶俐、口齿清晰,在下也很佩服。”
楚扬灵哼一声:“那还是比不过你家娘子。”
邱榭出声呵斥:“扬灵,那些玩笑是姑娘家该说的吗?赶紧和倾兄道歉。”
眼见兄妹二人又要争执,凤曲倒吸一口冷气,还是商吹玉打斜里穿了过来。虽则面上虚白,但步伐还算稳健,商吹玉不着痕迹穿进邱榭和凤曲之间,便稳稳落座下来,给凤曲倒了一杯热茶:
“老师,主人家未到,先喝些茶水暖腹吧。”
都是家族子弟,凤曲不懂,他还能不懂吗?
那邱榭摆明了是见楚扬灵和谢昨秋交往亲密,自己又不肯承认对师妹的小心思,于是就把算盘打到他家老师头上——凤曲毕竟是名门首徒,风姿高华、剑法独绝,别说配一个明烛宫宫主之女,就算是配帝姬、配郡主,那也是绰绰有余。
邱榭还想说什么,商吹玉冷冷的一眼扫过来,他就知道自己的心思都没逃过这位二公子的眼睛。
师妹仍是冥顽不灵,一门心思只想着谢昨秋。邱榭幽幽一叹,只好端起酒杯,对凤曲敬了一下:“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倾兄,等你到了幽州我们再聚。”
凤曲问:“你和子邈都走了,曹兄他们要怎么办呢?”
邱榭笑答:“他们想继续就继续,想回家就回家,何须我替他们考虑?如果真要我献策,那我就抓紧了去求云镜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云镜生再怎么退步,也该胜过邱某百倍千倍啦。”
提到云镜生,凤曲也想起了那个紧跟着偃师珏的女侠。
秦鹿说偃师珏还没消息,青娥又说云镜生也去过地牢,不知道云镜生现在是不是在想办法接触偃师珏……
忽然间,人声喧哗,有人远远喊一声“‘天枢’来了”。
席上众人的表情都有所变化,方才还四处闲逛的秦鹿又不动声色坐了回来,和商吹玉一左一右地夹着凤曲,而穆青娥耐不住五十弦的央求,被叫去了对面“鸦”的席位。
好在那边也只有五十弦、三更雪和九万里三人,一刃瑕似乎是碍于伤病,没有出席。
凤曲又不禁感叹:“到底是谁伤了一刃瑕,还能伤得这么重。”
一刃瑕的武功绝不在他之下,而如他这样的境界,寻常伤病都不至于影响行动。就算是脏腑遭了内伤,花费几日调理一阵总能下地。
思前想后,凤曲都觉得是一刃瑕不愿意来,否则就是中了毒之类的。
秦鹿哼道:“怎么总惦记他,妾身都要吃味儿了。”
商吹玉:“无聊,你别挨着老师,坐我这边来。”
秦鹿:“好啊,连师母也敢肖想?夫君,你快管管他。”
凤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