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月喘了口气,轻轻按了按晏云清的肩膀,让他先别说话,接着转头看向愣住的晏岑。
“叔叔,”他的语气仍然很平稳温和,“你们的家事我管不着,但再怎么说,打人都过分了。”
晏岑呼吸急促,爆发的怒火迅速褪去。
他教训自己的儿子是一码事,误伤到客人又是另一码事了。
面前这个年轻人刚刚还在陪自己下棋,态度也不卑不亢,跟晏云清也没有那些不三不四的关系,晏岑其实挺喜欢这个小辈。他本就是被误抓过来的,再怎么说,自己的怒火也不应该波及到他。
晏岑心里有愧,有心想跟梁山月道歉,但又拉不下脸,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时没有说话。
正这时,沈清从别墅方向急匆匆过来,看见几人站在小凉亭中对峙,连忙走到晏岑身旁安抚。
她伸手轻轻拍打晏岑的背部,给他顺气,一边轻声细语劝道:“您这段时间身体情况不好,还是要少生气。”
在她熟练的安抚下,晏岑的呼吸逐渐平复。见他心情平静许多,沈清连忙让一旁的人将炖了几个小时的补汤拿过来,在命令的间隙扫了站在一侧的晏云清两人一眼,动作微顿,只当没看见。
晏云清冷眼看了他们几秒,又将视线转移到梁山月身上。
他背对着自己,晏云清看到他原本平整的西装外套上多了一道浅浅的竖痕——那是被棋盘砸出来的痕迹。
他伸手拽住梁山月伤处另一侧的手臂,使了点力气拉他,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梁山月被他拉得一个趔趄,没怎么犹豫地跟着他走。身后随即传来晏岑的怒吼:“站住!”
晏云清只当听不见,于是梁山月也不管。
晏岑刚被平息一点的怒火又“噌”地一下上涨,愤怒地一掌拍向桌面。
“保镖!”他大吼一声,“给我抓住他们!”
他此刻已经不再顾及梁山月外人的身份,一心想将自己叛逆的儿子抓回来。
一声令下,几个身强体壮的保镖从各个方向围过来,逐渐缩小包围圈。
两人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门外就是晏云清的车。司机小陈还在等着,他们只要跑出大门,立刻就能离开。
晏云清放开他的手,头也不回,“会打架吗?”
“打倒是会打……”梁山月有点犹豫,“真的要打吗?会不会赔钱啊?”
“哈?”晏云清尾音扬起,似乎为他奇怪的关注点感到无语。
“我家的保镖,要赔也是晏岑赔。”他甩出一句免责声明,一直沉郁的面色因兴奋染上潮红,狭长的眼亮晶晶的,“——往下三路打!”
话音落下,他率先冲出去,在壮硕的保镖扑过来时灵活矮身,一个扫腿朝最脆弱的部位攻击过去。
“心真黑。”梁山月啧啧赞叹,有样学样,趁着保镖狼狈防御之际,抓住空隙朝门口跑去。
心中郁结的怒气被暴力发泄,晏云清打爽了,又趁机偷袭几招,这才跟着梁山月一同跑出去,身后缀着一长串保镖。
司机小陈正无聊地刷着短视频,遥遥听到自己老板隐隐约约的声音。他狐疑地摘下耳机,抬头一看,吓得差点停止呼吸。
怎么回事?老板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身后缀着老长一串人?!还个个肌肉饱满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好人!
“小陈,开门!”
他听到老板中气十足的一声吼,一激灵,条件反射按下开锁。
跑在最前头的帅气男人眼疾手快打开车门,单腿一蹬,闪身冲进后座。后面的晏云清速度也不慢,紧跟着上了车,反手一把关上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