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去对方家吧?
梁山月不太懂,不过晏云清已经提出来了,他没有拒绝。
小陈将他们送到了一处高档小区。在通过门禁之后,他们又出了点状况——晏云清忘了自己住哪了。
梁山月提着猫箱,跟在他身后,在一栋栋高楼间乱转,然后就看到晏云清突兀停下,脸上浮现出少见的迷茫。
“稍等。”他尴尬得脸都有点发红,“我查一下我住哪。”
“……”梁山月无语几秒,“你不常住这?”
“对,我很久没来这了。”
梁山月理解了。以他的身家,名下有多套房很正常,带一个勉强算朋友的人到家里做客,不去常住地更是再正常不过。
他们在楼下站了几分钟,晏云清终于问到自己的门牌号和密码。
输入密码,打开门,进入公寓。内里果然整洁得如同样板房,没有一丝居住过的痕迹。
“直接进来吧,不用换鞋。”晏云清率先踏入房间,越过客厅进入厨房,声音因阻隔而变得隐约,“能喝酒吗?”
“可以。”
梁山月一边回答他,一边参观这处面积不小的住所。房间分布非常简单,两卧一卫一厨一厅,进门就是客厅,再外侧是长方形的阳台,向外望,是一片澄澈的天空。
晏云清将几瓶不同种类的酒一股脑放在客厅茶几上,伸手将覆盖在沙发上的塑料膜扯掉,拍了拍柔软的布艺沙发,“来坐。”
酒的种类不少,红酒白酒啤酒甚至酒精饮料都有。
见他这架势,梁山月对那还未出口的事情又多了几分沉重的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晏云清需要借酒消愁?
他坐到沙发上,晏云清又拿出两个玻璃杯和一个启瓶器,兀自给自己倒了杯酒。
倒也没有痛饮的架势,晏云清抿了一口,沉默片刻,先是问了梁山月一个问题。
“徐时景和易墨到底是什么关系?”
果然跟徐时景有关。梁山月内心了然。
但是,这第一个问题就让他不知怎么回答。梁山月叹了口气,“……我也不敢确定。”
五年前,在徐时景遇见易墨的那段时间,他和徐时景见面的机会其实已经很少了。虽然小景的说辞一直是朋友,但他仍怀疑过两个人的关系,只是因为没有证据,怀疑也只是怀疑。
直到后来,他发现自己误会了徐时景,关于易墨的那些怀疑也被他归纳为误会的一部分,不了了之。但现在想来,他没有证据证明易墨和徐时景有超越朋友的关系,反过来其实也一样。易墨的态度一直很暧昧,这同样不能证明他们只是朋友。
“为什么会这么问?”
晏云清又喝了一口酒,“今天早上,我怀疑晏岑会对徐时景出手,借口离开去找他。”
这些是梁山月已经猜到的事,他接着听下去。
晏云清原本以为说出来会很困难,但实际上,除了刚开口时有磕绊,他越说越流畅,那些拥堵在心中的饱胀情绪也随着倾诉一点点泄出去,让他逐渐感到轻松。
他说得口干舌燥,将今天早上看到的听到的都一股脑告知梁山月后,晏云清喝了口酒润嗓子,注意到梁山月紧锁的眉头,甚至有闲心笑他。
“怎么样,是不是后悔问我了?”
他话中的徐时景也与梁山月印象里的人天差地别,他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但理智又告诉他,这是他执意要知道的事情,晏云清没有骗他的理由。
五年前他完全没发现端倪,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在这五年间,小景遇到了什么事情,导致性格大变。
想到这,梁山月眼底黯然。如果他当初没有离开……算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后悔也没用。
晏云清垂下眼帘,声音渐渐低下去。他看着装着酒的杯子,有些迷茫。
如果没有重生,他不会像现在这么崩溃。
在这一世,他刚和徐时景相处不久,小景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那么上一世呢?
从发现自己的心思到隐秘追求,再到与各路情敌争抢,从始至终六年时间,徐时景从未挑明过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不拒绝,也不接受,在无数次晏云清忍不住吐露爱语的时刻,徐时景只是用那双懵懂的眼睛看他,一无所知地询问其他事情,这让晏云清踌躇不前。
他一直认为徐时景不知道,他的告白很可能会吓到对方,于是便一等再等。
结果,徐时景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些面对他隐晦追求时的懵懂无知,眼看着情敌明争暗斗却一无所知的劝说,那些无意间的拥抱,亲近和引人遐思的话语——又算什么呢?
前世,就是因为那些似暧昧又似无意的行为,晏云清一直认为他和徐时景之间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小景不开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