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西街大道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老旧酒肆内,一名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独自酌酒。
酒肆外垂落的白色帘子被一只手轻轻拨起,未见其人声先入:“谷姑娘好兴致。”
帘子被完全拨开,一抹竹青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窝在一旁偷看美人的老板回过神,连忙起身迎上,“客官可是要吃酒?”
青衣男子道:“来两坛女儿红。”
“好咧,客官请稍等。”
青衣男子走至粉裙女子对面,温声问:“此座可有人?”
谷奚这才抬起头,轻柔一笑,“慕容公子请坐。”
一把剑被放在桌面上,青衣男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客官,您的酒。”老板将两坛女儿红拿了过来。
青衣男子打开酒坛,为自己倒了杯酒,“寒夜独自外出饮酒,谷姑娘好兴致。”
谷奚笑道:“天气寒冷,小酌两杯暖暖身子罢了。倒是慕容山庄的小公子,居然也跑来这种小地方吃酒。”
慕容宴抬眸看她片刻,忽然道:“慕容山庄位于西边的慕川府城,府中的大公子名扬大江南北,小公子在江湖中却毫无建树,极大多数人连其真名都不知。祁京和慕川府的人便罢,在下从未涉足东南一带……”
顿了顿,他接着道:“谷姑娘自称是从小生活在东南边陲小镇的普通女子,那日在将军府中却说听闻过在下,现下看来还晓得在下是慕容山庄的小公子……如此看来,姑娘无论如何都不像自己口中说的那般普通。”
“……”
谷奚又如那日在将军府中一般,不语,眸光闪了闪。
慕容宴同样没有逼问她,话锋一转,又道起了另外一事。
“以姑娘容姿,见过的人必定难以忘怀。但在下派去淮乡镇的人告知,淮乡镇内从未有过一位名唤谷奚的绝色女子,倒是听闻早年曾有一名被唤作‘红衣美人’的容姓男子在东南边陲一带出没。”
谷溪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绝美的脸在暖色烛光的映照下,竟有几分森寒。
“那红衣美人会伪声,能制人皮面具,练过缩骨之功,有伪装成女子后能躲避大夫探查的奇异本事,经常扮做女子着一袭红色衣裙游走在各阶层人物之间,取人命于无形,身手极其了得,当地官府奈何不了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红色衣裙甚至曾是东南边陲一带所有人的噩梦。可就在一年前,那红衣美人突然消失,至今了无踪迹。”
酒肆内,顷刻间安静得十分可怕。
老板躲在酒坛子堆后,一动不动的瞪大眼睛望着两人,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缓了些。
谷奚眼底已全无笑意,似笑非笑的问:“慕容公子究竟想说什么?”
“谷姑娘……”慕容宴顿了一顿,语气凉淡了几分,“不该再唤‘姑娘’了,该唤阁下为容公子才是。容公子本事了得,又岂不知自己的兄长所在何处,阁下所说听闻过在下,恐怕便是从他口中听闻的吧。”
也不知道是被哪句话或哪个字词刺激到了,谷奚……容溪唇边那点假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面色骤然变得异常沉冷,毫无预兆的一掌击在桌子边缘,桌子立即朝对面的人滑去。
慕容宴反应极快,回以一掌将桌子推了回去,同时将桌上的长剑拿起。
“听闻慕容小公子剑术高超,今日正好领教领教。”话罢,容溪五指成爪朝他招呼过去。
看在楚禹的份上,慕容宴不欲与他动手,只做闪躲和格挡,边问道:“阁下可知楚禹现在何处?”
“知道也不告诉你!”
“那阿绫身上的异状可是你搞的鬼?”
容溪大笑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慕容宴眸色骤冷,倏地抽出长剑,转格挡为攻击,直迎而上。
一粉一青的两道身影在小小的酒肆里打得不可开交。
老板回过神后,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在街道上大喊大叫起来。
酒肆中的两人从里面一路打出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