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狼就被安顿在陆闻渊的院子里,没有另寻他处。
陆闻渊抿唇,这郡主府的下人见野兽也不见惧意,倒是主人教得好。
“多谢赵大人了。”陆闻渊作揖道谢。
“陆公子,您折煞奴才了,您是郡主的朋友,也随郡主称呼奴才吧。”赵荣升立刻回礼。
很有礼很得体,主仆很像。
陆闻渊没再说话,赵管家还要处理其他事宜便先退下了。
君洛夕将外衣换下,随意搭了件羊绒坎肩,招呼了金桔去客房等她。
金桔被吩咐照顾君子兰,心下奇怪,自家郡主怎的三天两头往府中带男人,这若是让谨王知道,怕是难办。
郎中也请过了,伤口也处理好了,君子兰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
君洛夕走进来,望了一眼床上的人。
面容惨白,唇无血色。
君子兰紧闭着双眼,他只着了一件里衣,看着单薄,
白天鲜活漂亮的人儿,此时却难得才吊住了一口气。
君洛夕皱眉,让金桔退了出去,走上前掀开了君子兰的衣裳。
君子兰身子单薄,上身都没有几两肉,惨白的皮包着骨,费力地撑着这具瘦弱的肉身。
不仅如此,这瘦削的骨肉间还蔓延出血水来,几十道鞭伤交纵,又和烫伤与撞伤交叠,看着骇人,全身上下唯有脸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丁点的损坏。
知戏子多薄命,但从未想过竟厚不过纸张毫厘。
君洛夕水眸晦暗,掀了锦被轻盖在君子兰身上,到底去了王爷府是个错误。
唤了翠娥进来照顾,翠娥心细且知进退,君洛夕自是放心,拿了一旁的坎肩便出了客房。
君子兰受伤后奋力爬到郡主府门前,求一条活路这是君洛夕意料之外的。
回房点了蜡,君洛夕拿了书看,金桔站在一旁不停地偷瞄她。
“想说什么?”小丫头的心思全然在脸上,怕金桔这一晚不说话憋坏自己,君洛夕索性开了话引子。
“郡主,那人是谁啊?你为何救他?谨王知道了就不好了,不利于您的名声啊。”小丫头得了默许,火急火燎地开口。
君洛夕将书放下,看了眼沉不住气的小丫头,“金桔问题很多啊。”语气轻柔,并不触怒,随后缓缓开口,“那人是谁不重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
金桔抿嘴不说话了,但是还是有些别扭。
“再说,我做事与谨王何干?”君洛夕敲了敲金桔的脑袋,一一回复了小丫头的疑惑。
“郡主你不喜谨王啊?”金桔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小嘴全然表达着自己惊讶的心情,半晌合不拢。
“我何时说过喜欢?”君洛夕反问。
“那谨王邀您听戏……”
“无非是却之不恭罢了。”君洛夕重新拿起了书。
白卿是皇亲国戚,她无意攀之。
金桔不说话了,想来郡主这般聪慧优秀,就算是谨王也没有必然得人心的道理。
——
但是小丫头确实思虑确实有些道理,这不利于周启国郡主的名声,但是君洛夕好似并不在意。
次日,君洛夕再次拜访清禾苑为寻回陆闻渊的事已传遍整个周域,一时间众说纷纭,心疼谨王者甚多,传闻曰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一代战神也不过如此。
一时间,白卿的头上可谓是郁郁葱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