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商问:“然后呢?”
他一直看着她,视线没有移开过。
她很平静:“有一天晚上我没锁门,曾志利半夜过来找我。”
一个品行恶劣的男人半夜进女孩子的房间有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他头上的疤就是我砸的,他强奸未遂,被判了三年。”
居然只有三年。
温长龄嘴角弯了弯,笑得不明显:“不过后面他在牢里又犯了事,坐足了七年牢才放出来。”
谢商只听,不往下问。他不喜欢究根结底,这一点跟他小叔很像。温长龄讲她愿意讲、可以讲的就行。
他为她重新添茶。
山楂茶酸酸甜甜的,是她喜欢的口味。
她又喝了第二杯,心情变得更好了:“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招招手。
谢商很配合地侧耳过去。
她很小声地说:“那天晚上,我是故意不锁门的,还故意在床头放了奖杯。”
曾志利认为得很对,谁在害谁天知地知。但现在,谢商也知道了。
两人离得近,谢商能碰到温长龄的头。
他伸手,拍了拍:“很厉害。”
温长龄愣愣地看着他,已经很久没有人夸过她。
他自然地收回了手,往后靠,重新拉开了距离:“明明这么厉害,为什么要用打人这么笨的方法去解决问题?”
温长龄不是笨拙莽撞的人,相反她很聪明。谢商一直都知道,她大胆而有城府,只是看着温顺。
“我打他不是为了解决问题。”
“为了什么?”
“为了自己舒服,为了把堵着的那口气撒出去。”
就像有些人哭不是为了解决问题一样。人都是情绪体,总有不想忍的时候。
当然,她也不是莽莽撞撞地就去打人,她跟踪了曾志利一整天,挑了合适的时机——曾志利喝了几杯小酒,正晕头转向。
她还挑了合适的地点——狗也不去的旮旯里。
“我本来都规划好了路线,不会被摄像头拍到。”
她还借了麻袋,套着麻袋打的。雨衣一穿,口罩一戴,本该万无一失的。
“那怎么被抓了?”
她十分的懊恼,甚至有点生自己的气:“逃走的时候迷路了。”因为是她不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