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枝箭各穿了一枚铜钱,一前一后射中银酒壶,带着酒壶一起往高墙上钉去,两枝箭却都挤在同一个箭眼之中,半穿而过,把酒壶钉在墙上。
众人静了片刻,随即欢呼起来。
苏语也被震撼了,这人文才武略,能排兵布阵,又武功非凡,若他四年前就登上了帝位,只怕今日不会有玄漠来犯之危。
“王爷箭术精绝,属下佩服。”阿朗大步上前,单腿跪下,向他认输。
“你起来吧,今日寒食节,众人可去对面的酒楼一醉方休,本王请了,可惜本王还在服药,不能与你们同醉。”
“谢王爷。”众人抱拳,齐声道谢。
君墨言此时微微转脸,看着阿朗说:“阿朗,你可否愿意跟本王回去。”
“属下愿意。”阿朗赶紧说。
君墨言这才点点头,让人把他背上马车。
苏语对这人越加佩服,也愈加觉得他心机城府之大,他如此一来,打消了底下将士们对他身残的顾虑,愿意继续追随他。
不要小看底下的将士们,他们对于整支军队来说,太重要了,若服你,便为你冲锋陷阵,若不服,也会选择更强大的人。
他坐回她身边,沉声说:“这人今后跟着你。”
苏语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给她找了个厉害的保镖,还是找了个看着她,随时能一箭扎死她的人?
“若本份,他护你,若不本份,他就杀你。”他又看穿她的心事,淡淡地说。
“王爷,以后能不能不要揣测我的心事?让人心里瘆得慌。”苏语有些恼火,小声说。
“你难到没有揣测我的心事?行得端,坐得直,还怕人揣测什么。”他扫她一眼,冷冷地刺了她几句,再对外面的侍卫说:“走了。”
马车缓缓离开,慢吞吞的往前走。
二人静了片刻,苏语小声说:“他是男人,放在我身边,若有人兴风作浪,你怎么对我。”
“我不信你的忠心,信他。”他头也不抬,沉声道。
得,幸而没说不信她的浪荡……苏语再不出声,从帘子外看外面的风景。如此好春光,若能去河畔躺躺,晒个太阳多好。
“你状子写完了?”他突然问。
“还没写……”苏语说完,又噎住了,扭眉瞪眼地看他。他盯她,可盯得真够紧!
“怕什么,我说过随便你做什么,只要不和男人你来我往。”他扫她一眼,闭目养神。
苏语突然觉得,这人只怕是心中憋屈太久,一心想弄出更大的动静来,所以才任她去翻搅京中不平事。
可是若能为百姓们平冤,为父亲雪耻,她又何乐而不为?
……
王府戒备森严,不过半月,府中的人全换成了君墨言自己的,连仆人都是。苏语命苦,又被他抓来伺侯,添茶倒水,剪烛擦汗,伺侯他夜读。
每天这样看书,眼睛也没瞎……苏语想到这里,自己忍不住好笑,她算不算一个恶毒的妻妾,总诅咒夫君废掉。
烛光微摇,他在书案边坐了会儿,把一本药录丢给了苏语,沉声道:“拿去交差。”
苏语翻了翻,犹豫道:“她若不信呢?”
“那是她的事。”他头也不抬,继续翻书。
以前苏语听他那些风流名声,总觉得这是一个浪荡不羁的人,可是进府这么久,完全不是那回事,虽然也好女色,可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他的书,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
她剪了烛芯,好奇地看向他手头的兵书,瞄了几眼,发觉不太对,这不是兵书,是她往日写的状纸!他把这些都收集来,并且让人抄成了书册。
“还不错。”他淡淡地说着,抬眼看她。
“干吗看这个?”苏语有些不自在。
“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丫头。”他丢开状纸,又拖几页纸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