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就出去。”君墨言突然侧头,不悦地驱赶这冒失的小家伙。
“没有听完,没有听到你们什么时候让沐羽哥哥走。”君凰雪翻了翻眼皮子,轻声说:“现在大家天天笑话我。”
“谁敢笑你?女大当嫁,难道你还想赖在宫里一辈子?”苏语摇头,轻声说:“我与你父皇已经决定在汰州给你择一处为公主行宫,你就在这里跟着清晨皇叔学习经营之道,直至出嫁。”
“什么?你们这两个狠心的人!”君凰雪跳起来,大眼睛瞪得圆圆的,不满地嚷嚷,“你们这是要把我丢掉了?”
“我与你父皇决定把皇位传给你哥哥,你在京中只会给他添乱,你清晨皇叔性子温和,你跟在他身边,我更放心。”苏语往水里一扑,往温泉池对面游去,“出去吧,这样盯着你父皇也不害臊。”
“偏要盯,我知道,你就想赶我走,你要独霸父皇。”君凰雪瞪大眼睛,故意盯着君墨言看。
君墨言低笑起来,温和地说:“出去吧,你会喜欢汰州的。在京里还得守规矩,不然你身为公主,还四处乱窜,别人会笑话君氏皇族不懂礼仪。”
“呸,你们两个嫌弃我。”君凰雪小脸通红,跳起来就往外面跑。
君墨言看着她跑远了,才轻轻叹息。
“舍不得就不要去了。”苏语游回来,抱住他的腰,柔声劝他。
“答应你的事,再不去做,若以后做不成怎么办?”
他拧拧眉,话说半句,被她用手指摁住。
“别这样说,今生今世,有你就有我,绝不独活。”苏语垂下长睫,轻轻地说。
他们不年轻了,剩下的时光,只希望抛去这一切负担,携手江山,同看美景。君奕宁已经能独挑重担,君清晨也能撑起半边天,年轻一辈都已成长起来,江山有了新的依靠,不需要他们担心了。
“你当年十六,已经叱咤风云。奕宁也不差啊,有勇有谋,更比你风趣可爱。朝中老臣们对他甚是赞赏。”
“你就喜欢这儿子。”君墨言捏她的鼻头。
“你也疼小肉团儿啊,奕元,奕瞳性子温和得多,年纪如今也不大,就让他们好好跟着奕宁学着吧,以后也是他的左右臂膀。好在我们的孩子,不会你和澜之他们一样,争得头破血流。”苏语说着,慢慢从水里起来。
“我还要去绯玉那里看看,他醒来多日,还一个字没说过。”
“你去干什么?紫虞再三拜托你,不要让他明白,我们已知他的身份,就让他自己慢慢缓和吧,没人帮得了他。”君墨言抱住她的腰,把她拖回怀里。
“皮都要泡掉了,还泡。”苏语挣了几下,嘻嘻笑了起来,“不过,你皮厚,继续泡吧,我去看看小肉团儿……”
“她有人看,我们不是有一个威武温柔的保镖吗?”君墨言嘴角轻抽,转头看向窗外。
岳父看女婿,怎么看都不满意,还得再好一点,对女儿再好一点……
“他父亲来信说,让他在这里暂住,但我感觉那边好像出事了。”苏语沉吟一下,轻声说。
“派人去查探查探。”君墨言松开了她,看着她爬上去。
“起来了,找莫问离喝酒去。”苏语披了衣,用力拉他起来。
二人从王府出来,绕过后街,到了寒水宫设在汰州的商号,重锦阁。国舅爷的生意也做得与众不同,心情好就开门,心情不好就关着门,大家切磋武艺。
此时么,是莫问离心情不错时。裹着一身狐裘,捧着一壶温好的黄酒,坐于二楼阁楼窗边看人给他演皮影戏。
“怎么不叫我们。”苏语在桌边坐下,饶有兴致地看向小舞台。
“看呗。”莫问离掀掀眼皮子,懒洋洋地说。
“怎么没人伺候你,蓝罂呢?”苏语四下看看,好奇地问。
“煲汤呢。”他打了个哈欠,把壶嘴凑到唇边。
君墨言扒拉了几下桌上的花生米,嫌恶地看向莫问离,“你怎么过得像猪一样。”
“有我这么美的猪吗?”莫问离还是歪着,动都不动一下。
“有没有你这么美的不知道,但你这么皮厚的绝对没有。”君墨言没好气地说。
莫问离顿时眸子一瞪,恼怒地说:“来打架的?”
“切磋一下,未尝不可。”君墨言唇角的笑有些轻视。
“正好昨儿多得了一味新药,拿你试试……”
莫问离眸子里兴奋的光一闪,
这夫妻二人顿感毛骨悚然,君墨言更是连连掸手,跳起来,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