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君在火车站待了好久,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学校走,她没坐车,而是选择步行,数公里的路途,要走一个小时。可她走在冷清清的公路上,却有一种受虐般的快感,风呼呼刮过的时候,头发被吹得凌乱起来,与她的心情不谋而合。
以前看过一本书,上面有一句话还记忆犹新:人生的成长过程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离别。
对于李秋君而言,这样的离别她已经经历了三次:离开老家、告别实习工厂、送别父亲。
第一次她慌乱不知所措,心里又夹杂着兴奋。第二次隐隐难过,而第一次,心里空荡荡地像是失去了什么。这也是一种成长吗?
李秋君茫茫然地望着前方的公路,没留意到旁侧的树枝,直到它再一次扑到了头顶,她才抬起头看了看。
这时她才发现,之前还光秃秃的树枝这会儿已经冒出了新绿,似乎是一夜之间喷薄而出,一点一点绽放了整个枝头。
……
从三月到五月,过得极其缓慢,因为这两个月全是李秋君最不喜欢的理论学习,特别是机械制图这一科,她如同云里雾里,怎么也听不明白。
这些看似正常的物件,投射到了图纸上,怎么就变成了奇奇怪怪的形状呢?她非但看不明白,也画不出来,导致这一科惨淡挂掉了。
不止李秋君,班上挂科的人也有不少,成绩最差的胡运林连挂了三科,气得他捶胸顿足要去找老师理论。
可他也就是嘴皮子厉害,哪里敢进办公室啊。毕竟成绩差是明摆着的,也不是老师故意刁难他。
挂科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传说中补考再不及格,就会影响分配的。所以大家都很着急,连夜通宵背书,想要补考一次过。
李秋君和罗慧娟也不例外,补考前的那一晚,寝室熄了灯,两人端了小板凳去走廊背书。
刚刚翻开书本,姚红就打着哈欠一脸疲倦地从洗手间出来,手里还端着洗脸盆。看见她俩冷笑了一声:“要不要这么卖力?就你们,瞎写也能及格吧?”
罗慧娟没好气地说:“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高中毕业啥都懂啊?”
姚红沉下脸来:“我那是凭真本事,不像你们……哼!”
两人呛了两句后,姚红推门进了寝室,并砰地一声关上。气得罗慧娟跺起脚来:“这人怎么这样?跟神经病一样。”
坐在对面的李秋君无所谓地摆摆手:“甭理她,你没看她这几天气色不好啊。看谁都要讽刺几句。我们快看书吧,明天就要考试了。”
罗慧娟气呼呼地翻开书本,继续念经似的读了起来。而一门之隔的寝室里隐约地传出了姚红的声音:“李秋君跟罗慧娟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分配不择手段,上次她们都跑到刘主任家里去了……”
门外的罗慧娟与李秋君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表情各异。罗慧娟是满脸通红,一副要冲出去的架势。李秋君却撇撇嘴,摇了摇头,意思是让她别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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