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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隐隐觉得不对劲,可怯战的话传到整个仙界都是奇耻大辱,于是,他只能答应,武斗宗就因为试剑大会,足足与世隔绝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内,武斗宗死伤无数,那群侠客且也有不少折损,算是个两败俱伤。
此时,慕霄让侍卫在武斗宗后山的比武空地边上支了个纳凉的奢华帐篷,里面一张躺椅一放,人整个侧躺在那,正伸手去够面前案几上的葡萄吃,边吃边悠哉悠哉地看着台上试剑。
台上二人正打得激烈,突然一人似是运功过度,双眼一凝,暴躁地拿着剑一通乱砍乱挥,到最后竟然全身抽筋,抽搐不已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与他比试的侠客再探那人的鼻息,发现已经暴毙而亡了,那位侠客抱剑看向帐篷里的慕霄道:“三公子,人死了。”
“啊?”慕霄佯装震惊,“这么快就死了?不就比了三日么?”
“你!”韩江不能出场,只能坐在高台处吹胡子瞪眼。
旁边有人急切道:“宗主,不能再让这凡界的三皇子再这么肆意妄为了!这比试规则都他说了算,明显对咱们不利!他在这耗着,不提要求,也不提条件,就让这些藏匿在江湖的无名高手来消耗我派的精英,这样下去,若是他日仙界其他宗门合力围攻,我派哪还有还击的余力!”
韩江没说话,怒视着场上的情况。
那人继续道:“咱们是太子的人,没有必要给三皇子留面子,还这么礼让他做什么!”
韩江之前有所顾忌,确实是因为骨子里有些敬畏皇权,入仙界之前,他不过也是凡人一个,他拼命习武,为了争个地位,在仙凡两界杀伐掠夺,奈何在皇权面前,锻炼得多么强硬的身体,膝盖也总是软的。
旁边的人还在焦急地劝着,韩江看着气质显贵、骄矜自傲的三皇子,握了握拳,终于耐不住了,一个跟头从高台上飞身而下,对三皇子客气抱拳:“三皇子,若是有求,我尽力而为,派中弟子已经比武一个月,再这样下去,都会撑不住的。”
慕霄神色微变,扔了手里那串葡萄,坐起身来肃然道:“好,韩宗主,贵派有一位画师曾画了一幅画,不巧的是,画中女子与我的昔日红颜十分相似,她人已魂归故里,我不想让那幅画流传到民间,成为那些嫖徒俗子茶余饭后的乐子,任人取笑!”
说到最后,慕霄陡然震怒,面色阴沉。
韩江心里瞬间一凉,他知道自己那没用的儿子整日散漫度日,不仅不勤奋练武还整日作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画,难道……
韩江沉默须臾问道:“敢问三皇子,如何确信那画师就在我派,兴许是他人嫁祸说不定。”
“呵,你以为你儿子韩松善作伪画一事还能藏得住么?”慕霄早就查清楚了,鄙夷道,“本想给你个机会自己把你儿子交出来任我处置,没想到你还打算装傻?”
韩江瞪大双眼,他眼底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种惊弓之鸟般的恍然震惊,他双拳紧握,却不敢动武,这会儿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慕霄看着他只觉得想笑,扇子一摇,鄙薄阴冷的目光瞅着他:“韩宗主啊,韩宗主,你武功那么高强,仙界强者对上你,都要犹豫忌惮三分,奈何面对我一个不怎么会武功的人连句话都不敢说,哈哈哈哈!”
韩江:“……”
慕霄沉着声继续嘲讽:“你在我眼里好像一条狗啊。”
“……”
万事小心。”
楚寻欢点点头,刚一转身,夜子修突然又叫住他:“阿策!”
楚寻欢急忙回头,认真地回望他。
他眼底炽热真诚,再一次道:“等一切结束,我们成婚好不好?”
楚寻欢几乎没有犹豫:“好!”
夜子修稍怔一瞬,很快就心满意足地笑了,像个天真无暇的孩子。
楚寻欢匆匆下了长长的木梯,趁着夜色来临,疾步赶往城北戚风的密宅,跑到半路的时候,身上的一个锦囊突然断了线掉落在地,他幸好发现及时马上回头去捡,这么一捡起来才发现,这锦囊是子修送给他的,里面装着螃蟹钳钳的偃甲碎片。
楚寻欢一怔,心仍旧跳得厉害,他不住地抬头眺望不远处的高塔,却见塔上已人去楼空。
……
事关重大,他实在没有时间瞻前顾后,如果毒源不能破坏,逍遥王妃的事还会再起,下一个又不知是谁家的孩子会哭泣。
他越过人群,抄了近路匆匆往前跑,路上没人注意到他,他也顺利地到了城北,仔细搜寻了一番才在僻静一角看到了一间别院,门前幽静,院内宽广,明显优渥于其他屋舍,楚寻欢一眼辨别出来之后,耳听了半晌屋内动静,确认无人之后一个轻功翻墙而过。
屋里安静极了,楚寻欢四下翻找,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连墙壁和地砖也都一一细细查看了一番发现确实没有密室,最后他才去了后院去找那一盘诡异的棋局。
他步子轻快,很快在院子中发现了一张石桌,石桌上摆着一盘残局,这一刻,楚寻欢才想起之前在向阳别院时,他有心收子修为徒,教了他不少东西,其中就有关于珍珑棋局的破解之法。子修只需要听一次就能牢记于心,难怪他学得那么快……大概是从小就在偷听偷学各种各样的技能,想到这,楚寻欢心里又是一酸。
残局不难,他稍稍试了几次就成功破解,最后一枚棋子应声落入棋盘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轰隆”的闷响声,他回头一看,果然在一处花坛之下渐渐露出来了一个地下密室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