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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此人因为替大颖造兵器一事,本就声名大噪,之后龙吟镇、沧澜城、曦照城等事迹辉煌,实乃两界功臣,听说连太子都礼让他三分。近日,凡界的不少商行也对他恭敬有加,于是,不少门派宗主,也懂得凡界那套见风使舵,忙着备上重礼,以各种缘由开始往偃门送。
都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楚寻欢这一出了名,众多学子自然是慕名而来,都想来山中拜师学艺,每日,跪求拜在楚寻欢门下的弟子都能从山门一直排到山脚下,不过……楚寻欢现在收新徒弟是要看三个徒弟的脸色的……但凡有一个人不同意,他都不敢收……
三个崽儿与他患难与共,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起,楚寻欢都感觉他们仨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不可能不尊重他们。
于是,收弟子一事暂且交给了之前代他在偃门学堂里授课的夫子。
所以,这几日,随着武斗宗和万鬼门接连倒下,各路人马快把偃门门前的山石都踩碎了。
门内弟子欢呼雀跃,没想到沉寂十年的偃门,重焕新生!
偃门扩招,山上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楚寻欢就更是忙上加忙,整日累得人一趴在案几上就能睡着。
此时,他正在工坊里睡得昏天黑地,手背上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顶他,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起身,然后元宝就趁机钻进了他怀里,在他怀里呜呜叫着。
楚寻欢抱了抱元宝,摸了摸它的头,见它湿漉漉的眼睛心疼道:“想主人了吧?他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元宝听得懂,嗷呜一声,自己出去玩了。
这会儿,有弟子来报说灵药宗的人来了,偃门与灵药宗一向交好,门内很多神仙药膏都是从灵药宗那里低价购入的,老实说,登门送礼什么的,完全没必要,因为霍百草的原因,楚寻欢对灵药宗自然更上心一些,就对弟子道:“我亲自去见。”
弟子一笑:“楚长老,是霍长老来了,我寻思着应该是一些私事,并非送礼。”
“快速速让他进我殿中。”
私事就更不能怠慢了。
他和霍百草二人在殿内坐下品茶,他俩现在熟得像亲兄弟似的,基本上可以做到无话不谈,虽然之前夜子修和他说当年的幕后之人与霍百草相似,但是凭借他和霍百草相处那么久,种种行为来判断,他觉得霍百草不像心术不正之人。
楚寻欢开门见山问:“霍兄找我来何事?”
霍百草今日来虽然没带什么礼品,但确实是登门道谢来的:“之前万鬼门经常以各种借口上灵药宗来抢药,大部分还是逸品,幸好你暗中相助,如今万鬼门的金麟子死了,宗门已灭,倒是给灵药
里拼了命爬出来的,他乌发凌乱,双目浑浊,脸上全是凸起的深色暗筋,抓住他的那只手上皮肤溃烂,长了密密麻麻的血泡,鲜血开始从破皮处汩汩而流,那些血液仔细一看竟然是黑色的!
三人看了这一幕,都面露震惊,心中惊跳了一下。
“喂……你。”楚寻欢刚要伸手,很快被离着他稍近的桑梓言一把拉了回去。
桑梓言拧眉慎重道:“别碰他,小心传染。”
连一向不怎么正经的谢初昀此刻也谨慎肃然道:“这血液的颜色分明是有毒的,搞不好真能传染,你不要碰。”
说话间,再一看那人,竟然整个眼球都布满了鲜血,面上的皮肤像是干涸皲裂的大地,慢慢溃烂流血,有些地方又长出了血泡,格外瘆人,别说是不知道是谁了,连他的五官都开始模糊扭曲,根本辨认不出口鼻在哪。
楚寻欢瞠目结舌地俯身看着,脑海里细细回想书里到底有没有这一段,就在这时,那人的脸五官慢慢扭曲了一会儿后,忽然整个人拔地而起,四肢扭曲着冲着他飞扑过来,嘴上呜呜嗷嗷,不知所云地乱叫着,形同丧尸:“啊……呜啊……”
“小心!”桑梓言目光一狠,已经抬剑一下子刺穿了那人的胸口。
鲜血溅射在了四处,谢初昀赶紧眼疾手快地拉着二人往后一跳,那些黑血才没溅到二人身上。
那人胸口中了一剑后,整张脸还在不断冒血,等了一会儿,倒在地上不动了,似乎是断了气,而整个尸体竟是血液瞬间从身体里流干,彻底变成了一具漆黑的枯尸。
这一幕过于惊悚,让一向淡定自若的楚寻欢都僵在了原地,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有种预感,这不像是什么邪门术法,倒像是某种怪病。
他蹙眉低语:“这是……什么病或者是中毒吗?也是万鬼门搞的鬼吗?”
桑梓言看着那具黢黑的枯尸,神情凝滞,好像在沉思着什么,这时,他脑海里一个惊悚的场面一闪而过,他幼时住的村子,忽然天降血尸,一具具浑身冒血的尸体如烂泥一样从天上砸了下来,可摔烂的四肢又重新支撑着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爬了起来,那些血尸重新“活”了过来,瞬间扑向了村里的人……
恐怖的片段一闪而过,让桑梓言额头直冒冷汗,心悸不已。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这人明显是个成年人,不知道跟他们掳走童男童女有什么关系?”谢初昀也一时片刻想不明白。
……
此时,万鬼门玄武堂据点,某处阴暗的地牢中。
一群七八岁的孩子正围坐在一起,浑身发抖,有几个孩子在小声哭着,碎碎念着自己爹娘,其中有一个身穿深衣的孩子,眼神灰暗,垂眸凝思了许久,比起伤心欲绝,更多的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这时,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小女孩抓了抓他的袖子,问他:“你也是在外面玩的时候被坏人抓到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