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宁世子夫人与那谢小姐一同在宫中落水一事,你们该也听说了吧?据说宁世子夫人是因宁世子待谢小姐太好,吃味儿了,才会推谢小姐落水的,可刚刚那嬷嬷的话听来却怎么像是另有隐情呢?”
“哪来的什么隐情,我听说宁世子昨夜为那谢小姐去东宫求来了千年灵芝后,找了十余个昨日目睹了宁世子夫人推谢小姐落水的人问话,若宁世子夫人是无辜的,宁世子哪会怪责她啊!”
“那宁世子夫人还让身边的嬷嬷说出那种话来?”
“唉,宁世子夫人是何许人?那可是打小就被她父兄,还有皇上皇后宠上了天的主儿!别说她只是推了那谢小姐落水,而那谢小姐还没出什么大事了,便是她直接打杀了那谢小姐,谁又能奈何得了她?”
“也是,那谢小姐除去是宁世子的救命恩人外,出身不详,又毫无倚仗,宁世子再怎么看重她,也是不可能为了她打杀了他夫人的!且他就算是有为谢小姐讨个公道的心,宁世子夫人的父兄们,还有咱们皇上皇后也不会坐视不管啊!”
“啧啧!这么说来,那谢小姐属实是可怜的很啊!且处境也十分艰难,也不知道宁世子夫人往后会如何对付她……”
他们三个围聚在马车边上小声议论的起劲,浑然未觉一旁墙根下站了个人光明正大的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进了耳中。
等他们被一道带着杀意的目光盯得脊背生寒,收声齐齐朝那墙根处看去时,那里却已经没了人。
而后定北侯府内。
临渊悄无声息翻窗进到黎姝房里,去到正伏案疾书的黎姝身侧跪地道:“小姐,属下将您要的落胎药配回来了。”
黎姝闻声停笔,转头看向他。
他五官完美的过分。
眼神也正直而忠诚。
总是会引得她不自觉的多看他几眼。
此时她便与他对视了好几瞬,才垂眸看向他手中拎着的一串药包。
然后她眉头才刚蹙起,就听得他说:“为了尽可能的减少落胎对小姐身体的损伤,小姐服完属下手里的最后一包药之后,才会落下腹中胎儿。”
为此,黎姝数了数药包的数量后,喃喃的道:“那就是需要五日啊……”
临渊没有接话,只是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
以往他都只能注视她的画像。
能像此时这样近距离的注视她本人,让他觉得此生都无憾了!
同时,她眼中的愁绪跟伤感又叫他无比心疼!
奈何他不能自作主张的去伤害她心爱的夫君,也不能去伤害他夫君看重的人,也就什么都做不了!
而黎姝一直凝视着他手中的药包。
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去放到桌上。
然后在又埋头疾书了一阵后,将两张写满了字的纸递向了他,“要散播出去的消息我都已经写下来了,你找人办完这桩事后,再替我查一件事。”
“请小姐吩咐。”
“宁烬说他问了十余个昨日在场的人,而那十余个人都说亲眼目睹了我推谢语落水,我需要知道那十余个人都是谁。”
“是!”
因着临渊应罢后并未立刻起身离开,黎姝抿嘴看了他两眼后,又道:“另外,往后你无需下跪,站着与我说话即可。”
她对孔雀台还一无所知。
但他说了,他在孔雀台的地位仅次于孔三娘。
那么在不知道孔三娘与她母亲关系的情况下,她最好还是对他以礼相待。
且她治下向来宽容,别说曾经身为她乳娘的桂嬷嬷了,便是青虹跟翠微,她也是鲜少让她们下跪的。
而临渊虽是立刻应了一声“是”,却没有立刻起身,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递向了她,“属下先前为小姐把脉时,见小姐手腕有些淤青,特意回孔雀台取了此物来给小姐用。”
黎姝呼吸略微一滞。
许是感同身受了梦里那个她的缘故,她此刻有那么些许感动。
因为梦里那个她有好多年都没有得到过丝毫温暖!
然后她莞尔笑着把那瓷瓶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