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猜不透,她的心思原就没那么复杂,自然想不到太多的东西。可惜,没能从苏月的嘴里问道太多有用的东西,回去也不知该怎么跟小姐交代。
可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还是回去与小姐商量一番才是。
这厢芙蕖刚走,不远处小蝶慢慢走出来。
芙蕖与苏月的对话她是听不太清,但芙蕖与苏月的会面,她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杏花阁与鸿羽阁的关系,早就随着上官靖羽的大闹相府而崩裂,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如今,苏月还敢跟鸿羽阁的人来往,这事,小蝶势必要告诉暮雨的。
苏月拎着食盒从厨房出来,直接回到了杏花阁。
杏花阁内的花厅,苏月小心的将食盒内的早膳一一摆出来,扭头便看见小蝶搀着暮雨款款而来。
放下手中的活,苏月躬身行礼,“六姨娘。”
“怎的今儿早上这么晚?晚得我都没兴致了。”暮雨略带不悦的坐下,接过小蝶递上来的玉箸随意的拨弄着盘子里的水晶饺,突然将筷子往桌上一掷,索性动了气,“我都说了,我不爱吃水晶饺,你听不懂是不是?”
苏月扑通跪地,“奴婢马上换。”
她也不争辩,换做寻常的奴才,估摸着早该应她一句:这可是她昨夜点名要吃的。
但苏月聪慧,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讨嫌。
暮雨摆明了是找茬挑刺,苏月当然能避多远就避开多远。说着,苏月便起身想要重新去置备早膳,却听得暮雨冷道,“你倒是说说,早上耽搁了这么久,到底是何缘故?”
闻言,苏月又跪在了地上,“奴婢原想等着六姨娘用完早膳再行禀报,如今只好扫了六姨娘的兴致。回六姨娘的话,早上奴婢去厨房的路上,被芙蕖拦住,芙蕖与奴婢说了不少话,是故耽搁了六姨娘的早膳时间,请六姨娘宽恕。”
暮雨稍稍一怔,继而扭头瞧了小蝶一眼,小蝶道,“六姨娘,这苏月早前跟鸿羽阁走得近,只怕如今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吧!”
苏月磕头,伏跪在地,“奴婢伺候六姨娘,便是六姨娘的人,不敢心生向外。”
“哦,是吗?”暮雨冷笑,“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与芙蕖到底议论了什么东西?”
苏月也不争辩,只是抬起头一五一十道,“奴婢若是说了实话,还请六姨娘莫要生气。”
“说。”暮雨摆正了姿态。
苏月道,“芙蕖问奴婢,六姨娘对五姨之事到底知道多少。为何昨儿个夜里,她看见六姨娘出现在梅园外头。所以芙蕖来问问奴婢,您对五姨娘名为养伤实为圈禁之事,是否知道内情。”
这话一出口,暮雨的面色稍变。
怎的昨儿个夜里那么巧,被芙蕖看见?
既然芙蕖看见了,势必上官靖羽也是知道了。所以上官靖羽就让芙蕖过来找苏月问问口风?
好你个上官靖羽,都敢算计到我头上了!
上一回的事,我还没跟你计较,这会子你又来凑热闹!
心头这样想着,暮雨的脸上随即恢复了惯有的表情,一副浅笑盈盈的妩媚柔情,“苏月,还有吗?芙蕖可还说了什么?”
“芙蕖最后不是问了你一句吗?”小蝶冷笑。
苏月不卑不亢,迎上暮雨的视线,“芙蕖说,你可记得碧儿是怎么死的。”
“那你是如何回答的?”暮雨问,眼底掠过一丝冷冽。
苏月道,“奴婢的回答是,当然记得。碧儿是畏罪自尽,是投井自杀,与人无忧,与六姨娘更没有半点关系。是碧儿自己不好,不该偷了小姐的簪子,以至于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