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德楼前,人马穿梭如流,不少人在楼前驻足,看着不少学子模样的人鼓足了勇气方才踏上楼门,欲去挑战一二,但不过片刻功夫便被请了出来。
此时众人方得知,《博集雅卷》的主人已经收回了长卷,得闻这一消息,不少人难免失落。
过去这段时日,能同入五楼之人屈指可数,换言之,这满帝京有幸得见《博集雅卷》全貌的人一双手都可数得出来,如何不让人遗憾。
面对众人唏嘘的模样,香德楼的管事端起了谦和的笑意,恭敬拱手一礼,而后缓声道:
“《博集雅卷》的主人三日后会在本楼设一场‘问天宴’,此前同过五楼之人皆可入席,届时,主人家会将长卷五部同时展出,以供宾客完整览阅。”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低声道:“那岂不是只有那几人能有入席的资格?”
管事听闻这话,不缓不急继续道:
“主人家体会诸位观宝之心,因此过三、四楼之人若能得到文史阁名家堂内在列的文史大家的一封举荐之信,亦可入内同赏。”
“举荐者不问出身,只问学识地位。”
这第二句话便是给了许多寒门学士的方便,毕竟他们并没有太多世家人脉。
管事看着楼外众人低声议论的模样,又是拱手一礼,而后带着人返回了楼内。
对街的茶肆二楼,阿笙一身文士装扮半支着脑袋,就这般睨着香德楼的方向,任春风扬起她耳旁的发,勾起她唇边的笑意。
经这些时日的学识考究,《博集雅卷》已然成了这些学子心中“博闻广识”的标志,得见下卷者甚至在学会席间都能比他人高一席出来,能有机会窥得其全貌,他们定然会想尽法子。
如此一来,也能在《博集雅卷》收卷之前,利用这些人的名声再造一次势,三日后的“问天宴”注定热闹。
阿笙看着醉月楼前久久不散的人群,不由舒展了一下胳膊。她的对面坐着的是宗亲王府内的小文仆,亦是派来助她之人,名唤阿庆,模样看着比阿笙略小一些。
观得楼前的热闹,阿庆拱手,眼中满是欢喜,“姑娘计谋高深,揽得帝京大才之人。”
阿笙却并无那般的欢喜,她扫了一眼不断散去的那些素衣学子,不少人的脸上满是失落,只因他们知晓,三日时间自己根本拿出来这一封举荐信。
“事情不过做了一半。”
听她这般讲,阿庆问道:“姑娘何处此言?”
阿笙收回了目光,缓声道:“朝堂之争,用人在精,也在多。”
“如今同过五楼之人屈指可数,光凭他们可无法为你家公子打天下。”
“那些过了三、四楼却无法在三日内拿出举荐之信的人也是我们该努力争取的。”
阿庆不懂她这话,“那些能得到举荐之信的呢?”
阿笙知他疑惑,缓声道:“能让自身名字登入一朝殿堂的,身后多少皆有些势力。”
“我们只给了三日时间,那些欲入楼观赏之人能找的便只有如今尚在帝京的文史大家。”
“如今恩科当前,久在帝京这朝局中的人都知道,此时的一封信足以影响这些学子未来的仕途,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给一个陌生的学子写什么举荐之信。”
阿笙将话说到这里,阿庆便也明白了。
“姑娘的意思是,能拿到举荐信的人多半身后都是有势力在的?”